第七章交易
被激怒的黃家姐妹猛然出手,張墨儘管死守嚴防,可還是被其得手,繞到張墨身後的黃玉珠,一爪抓出,道袍撕裂的瞬間,張墨的後背多出五道半尺多長,漆黑如墨的抓痕,陰冷的氣息,讓他的眉頭,驟然結霜。
張墨知道自己,面對黃家姐妹的時候,如要不動用天罡正雷符,除了被動挨打,絕對沒有更好的結果,甚至就此丟了身家性命,也不外如是,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卻有些不甘心,雖然現在還未入道,可一年多的磨練,注入了那麼多血汗,戰事臨頭,卻如此不堪,好勝心乍起,或是因為前途堪憂,他對這黃家姐妹,縱然還沒有心生殺念,但也不願意,任由對方拿捏,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摘去了自己的人頭。
斷刀橫掃而出,逼退直取雙眼的黃玉蘭,張墨一跺腳,硬生生的橫挪了半個身子,與再想建功的黃玉珠擦街而過的時候,怒目圓睜的他一拳搗了出去,全身血氣激盪,雖然不是修士手段,但也足以讓那黃玉珠慎重對待。
騰挪之間,看似出其不意,但深知自家功行不夠的張墨,既然做出了選擇,又怎麼可能沒有算計?與黃家姐妹直接對戰,他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可如要在不利自己的局勢中,尋到那麼一絲鍥機,以此謀取與那黃家姐妹等位對話的機會,卻不是很難。
黃玉珠能夠傷他,完全在張墨的算計之外,但現在的將計就計,依然在張墨的掌控之中,一拳搗出,不論黃玉珠選擇躲避,或者是不管不顧的直麵硬鋼,他都有足夠的時間,啟用天罡正雷符。
讓出位置,斷送了黃家姐妹前後夾擊的謀劃,雖然黃家姐妹匯合之後,雙方實力懸殊更大,可黃玉珠與黃玉蘭還未錯開身子的那一瞬間,便是張墨反擊的最佳時機,啟用天罡正雷符,並不等於就此把此符激發,黃家姐妹之前有言,不吝舍了彼身,也要殺的人頭滾滾,張墨就賭她們心有不甘,所以此刻的震懾,必然纔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果不其然,當張墨拿出天罡正雷符,且點亮了此符,那黃家姐妹,儘管被戾氣支配,但出於本能,還是落入了張墨的算計之中,她們姐妹這一退,便給張墨提供了,得以對話的機會,看著目光兇厲的黃家姐妹,那暴戾的眼睛,在自己以及被自己擋在身後的劉遠身上來回掃視,張墨強壓著猶如刀割般的剝刮的不適,低沉的說道:“關於劉家與二位的關係,雖然複雜,其實說白了,不過是一恩兩仇。
劉公與二位有恩,所以以往他年,二位一直與劉家相安無事,如今劉公仙逝,二位即刻前來尋仇,可見二位也是恩怨分明之輩,但是劉家主所言,想來二位也能辨別真假,如此二位一味的,把所有恩怨算在劉家的身上,是否有些欺軟怕硬之嫌?況且咱不提此事,二位既然要報仇,那麼等到二位血洗了劉家之後,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甚至讓那些真正害死二位,以及不讓二位安寧的人提前佈局,滅了二位,讓你們報仇無望?
再說那劉志,一死足以了結與二位的因果,那麼局勢之所以發生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唯有一人,難以讓二位釋懷,可這人偏偏又是劉家不能割捨之人,以至於雙方都不惜拼個魚死網破,但在下有一言,或許可徹底斷了你們雙方的恩怨。”
被天罡正雷符的氣息一激,那黃家姐妹的情緒,分明又穩定了幾分,雖然她們還沒有放棄,動手的打算,但是卻不再如同之前一樣,肆無忌憚的出手,而那劉遠看到黃家姐妹的兇性被張墨暫且壓制,且本就不想死的他,也終於從那種絕望之中掙脫出來,被逼上絕路的他,眼中的生氣漸漸的濃郁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當他們雙方,聽了張墨話之後,不管是心有忌憚的黃家姐妹,還是那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而狂喜的劉遠,都把心思放在張墨的身上,雖然沒有說話,但都有些好奇,張墨到底有何兩全之策,其實不管是黃家姐妹,或者是劉遠,都不願看到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一步,黃家姐妹想要報仇,從屬執念支配,可既然沒有完全喪失人性,當然掙不脫恩怨情仇的羈絆,張墨如要真有兩全之策,她們自然不會慎重考慮,而劉家之所以針鋒相對,或許一定要保住王瓊的性命不假,但不讓劉家從此斷了傳承必然是劉遠死命堅持的主要原因,比起黃家姐妹,他對張墨所言的兩全之策,當然更加上心。
對他們雙方而言,雖然與張墨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也對張墨的性情,有了一定的瞭解,張墨深藏殺招,哪怕被傷,也只是用其來震懾,黃家姐妹,已經對張墨之前所說的話,信了個七七八八,至於那劉遠,儘管對張墨處理事情的方式,有著極為濃郁的不滿,甚至怨恨深藏,可比起能夠保住這個,讓他把畢生心血,都注入其中的劉家而言,他對張墨的不滿和怨恨,完全可以被其視之不理,甚至只要張墨能夠保住劉家,他都不吝把其奉為劉家最為尊貴的客人,且爲了拉進與對方的關係,更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謂兩全之策,不外乎妥協二字,你們雙方的恩與怨,如今只存於一人之身,或許這人也藏有他念,但誠如劉家主所言,她的存在與否,並不關鍵,一直緊咬著二位的,根本另有其人,只有徹底解決了他們,二位才能得以安寧,畢竟只有劉家那位,想來二位完全可以不視對方為威脅,那麼如果只允許劉家那位安享餘生,且劉家竭盡所能幫二位解決真正的仇敵,彼此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張墨所針對的自然是黃家姐妹,至於那劉遠?張墨早就看出來了,他最在乎的,只有家族傳承,之前自感被逼上絕路,面對怕極了的黃家姐妹,都敢口出狂言,甚至一味找死,張墨沒有道理不認為,劉遠會有不同意見,當然見慣了得隴望蜀的人,這也是他不願多看那劉遠一眼的原因。
誠如張墨所想,聽到他的話,劉遠的眼睛頓時一亮,識相乍死還生,雖然不是欣喜如狂?可等劉遠看見黃家姐妹聽到張墨話,陷入了沉思,他便泛起了本不該有的念頭,只是張墨連一眼都欠奉,黃家姐妹近在眼前,他除了暗自咬牙切齒,怨恨埋怨張墨,臉上盡是討好和一副傾盡所有的表情。
而那黃家姐妹,最初的想法,根本不願意和張墨攪合在一起,她們從來不願意相信張墨,哪怕張墨一開始,就沒有露出半點惡意,可因為生前死後的經歷,她們早就明白了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與其相信張墨,倒不如親手了結一切,可後來一想,張墨所言的辦法,雖然算不上無限可擊,但是知道憑藉她們的實力,想要報仇,想要安寧,絕對沒有可能,那一剎那,她們倒起了試著商量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辦法的念頭。
放過那王瓊也不是不行,但是僅僅只是放任那王瓊安享餘生,這黃家姐妹,還沒有這麼大氣,從張墨拿捏那劉遠的架勢來看,她們也瞧出了一些門道,要殺了那王瓊,或許沒有可能,可只要放過整個劉家,讓那王瓊受些懲罰,對方答應的可能性極大。
黃家姐妹暗暗對視了一眼,好似心靈相通的她們,煞氣驟然一收,然後才冷冷的說道:“放過劉家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隻憑劉家幫助我們去對付旁人,絕對不能換取王瓊的性命,當然如果你們劉家,願意與那幾家死命相搏,饒了那王瓊又有何妨?”
“劉家可以出人,也可以出力,但是絕不會直接上場!”還在那裏盤謀著,靠著張墨為劉家爭取更有利的條件的劉遠,聽到黃家姐妹的話,立刻大聲迴應,雖然之後也覺察此行的不妥,尤其與黃家姐妹那冰冷的眼睛對上,他不由的縮了縮頭,且更是把整個身子,幾近藏在了張墨的身後,但是儘管這樣,他臉上那一副不願妥協的表情,卻顯的尤為真實,好像就算去死,也不會改變主意。
“哼!”對於劉遠會給出這樣的回答,根本沒有出乎黃家姐妹,以及張墨的預料,張墨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可劉遠的態度,依舊讓黃級姐妹極為不爽,雖然沒有期盼,但誰讓她們還抱有三分僥倖?她們想不出,像劉公那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後代?或許因為劉遠如此差勁,纔會生出劉志那樣的孽種了吧。想到這裏,因為劉公的原因,以及張墨所言的辦法,決定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之後,就妥協的她們,覺的放過這劉家也沒什麼,畢竟像這樣的劉家,或許不用她們動手,也不可能千秋萬代。此刻的這一聲冷哼,有因為不滿的原因在裡面,當然也有爲了劉公後繼無人,而心生的不甘。
以為黃家姐妹又要動手,方纔還寧死不屈的劉遠,當時就像嚇破了膽的鵪鶉,整個身子縮在張墨的身後,連呼吸聲,都變的微不可聞,這樣的劉遠,張墨更不打算與對方多說什麼,之前的時候,他以為這劉遠算是一個人物,可是現在看來,劉家能夠有現在這樣的實力,完全是靠著那位已故的劉公,如是他雖然還不至於,心存太盛的高低貴賤之念,但這樣的劉遠,他決心這次事情之後,儘量不與對方,有任何瓜葛,如要他是劉遠,絕對說不出方纔那些話,於這樣的人相交,或許哪一天,會被帶入萬丈深淵。
既然如此,張墨所面對的,自然還是那黃家姐妹,收了殺心的黃家姐妹,聽了劉遠剛剛的話,依然沒有動手,張墨便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對方不會反對他的意見,那麼現在就等對方提出條件了。
“與我們有關的人的訊息,劉家需要不遺餘力的去打聽,如果你所說是真的,那王瓊只是奉命行事,且真的與你劉家沒有半點關係,放過她也沒什麼,但是如果你敢騙我們,就算是魂飛魄散,我們姐妹,定讓你們劉家雞犬不留!”這樣劉遠,讓黃家姐妹倍感噁心,無論是看在劉公的面子上,還是因為張墨的關係,今天絕對沒有可能把劉家怎麼樣,她們決心速戰速決。
“這、”黃家姐妹所言,絕對是最後的底線,可是劉遠還想爭取一下,他以為黃家姐妹怕了張墨,之前分明燃起了怒火,可偏偏又壓了下去,這被他當成了,更進一步的前提。
“如果我是劉家主,一定見好就收!”可是還不等劉遠說什麼,張墨便突然出聲打斷,此刻的他,看著劉遠的目光,勸慰之中,夾雜著濃郁的告誡,他不相信劉遠,從黃家姐妹的話語中,聽不出對方的心思,如是決定讓劉遠清醒一些。張墨不屑去威脅劉遠,可是他知道,他這看似勸慰,實際上不容置疑的話,一定會讓劉遠絕了那不該有的念頭。
果然聽到張墨的話,劉遠的臉色,驟然為之一變,好在他這人雖然有些不堪,但也真不是那麼差勁,他看到張墨,沒有想要被他當槍使的決心,所以作為生意人的他,便拿出了,縱橫靈縣的劉家家主,該有的氣魄。
“完全依照二位的意見。”
劉遠這時候的反應,到讓張墨與黃家姐妹對他有了新的看法,不過也僅僅是如此,如是這場交易,在張墨的見證下,很快達成,劉家不惜一切財力,幫助黃家姐妹去打聽黃家姐妹需要的訊息,只要黃家竭盡全力,且在此期間,沒動絲毫邪念,無論黃家姐妹能否報仇成功,便了結他們之間的因果,至於說哪一方反悔?黃家姐妹當場起誓,而劉家,黃家姐妹根本沒有聽他的廢話,只是冷冷一笑,便從黃家離開。
關於黃家姐妹所發的誓言,張墨向劉遠解釋了一番其中真意,而對於黃家姐妹的那一聲冷笑,張墨隻字不提,可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劉遠能夠明白,其到底代表著了什麼。
至於張墨本人,黃家姐妹依然沒有與他相交的打算,對此他也只是淡然一笑,倒是劉遠希望他能夠暫住劉家,他倒是沒有拒絕,他是見證人,暫且留在劉家,完全合情合理。答應了劉遠的張墨,沒有理會滿臉喜意的劉遠,他心中所思的,只期望黃家姐妹,與那劉遠不會撕毀這一份約定,且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又該怎樣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