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捧臭腳的人
“夏宏父子既然帶著你們一起走,按理說,你們要不就是,對他來說格外重要,要麼,你們也是參與者,我是不可能放過你們的,可是夏宏父子已經伏誅,就連夏元也死在我的手上,在造殺孽,多少有些不合適。
但是你們也不要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會一直盯著你們,只要讓我知道,你們參與了屠戮無辜平民一事,就算天涯海角,我一定會親手把你們的頭給擰下來。”張墨誅殺了夏元之後,轉身看向夏家那些戰戰兢兢,根本無人膽敢與他對視的人,臉上的兇光閃爍之間,最終還是決定放過這些人,或許這些人裡面,真有該死之人,可是張墨也不打算動手了。
聽到張墨的話,夏家那些人,無一不喜極而泣,雖然張墨最後的那一句話,如同一把利劍一樣,始終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但是已經下定決心,只要今天能夠活下來,便會毫不猶豫的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再也不打算出世的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信心,只要今天逃過這一劫,那麼便不需要在過度的憂慮和擔心了。
張墨說完話,一直盯著夏家剩下的那些人,他想要找出,藏在人群之中的劊子手,雖然他已經決定不再枉造殺孽,可他既然要給那些無辜之人一個交代,便定要從始而終。
只是那些人,也不知道真的沒有參與那件事,還是他們的城府足夠深,裝的讓他瞧不出一點破綻,足足等了一刻多鐘的時間,張墨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便不打算堅持下去。
此刻的他,不管夏家剩餘的這些人,對他是什麼樣的看法,是否會因為這件事而驚醒,或者會因為今天這件事情,把張墨當成死敵,今天逃過一劫之後,便會傾盡所有,要讓他給夏家父子,以及那夏元償命,這些他都不在乎。
當然要是以往,他必定斬草除根,可是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死在他手裏的人,根本多的快要數不過來了,且因為這極短時間內的經歷,卻也漸漸讓他明瞭前路,雖然天刀是他,他不是天刀,可是手中既然握著那把斷刀,便不能妄然行事,他不能確定,今後每一個決定,必然做到公允,可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哪怕他有種錯覺,今天放過夏家這些人,其在今後,必定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他卻不會無端的砍下對方的腦袋。
這樣的念頭,在心間劃過,張墨的心湖,便變的越發清明,他雖然還不懂這樣的情況,將會給他帶來什麼具體好處,可是張墨確信,這小小的蛻變,與他而言,卻有著難以估量的意義。
確實是這樣,此刻的張墨,還不明白道心清明,對於一名修士,是何等的難能可貴,現在他們視為小小的一場蛻變,就算是那人仙看在眼裏,也決然嫉妒的發狂,所謂修道便是修心,張墨無意中,拴住了心猿,這是何等際遇?就算是人仙,想要拴住心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說了修道之人,能有拴住心猿,降服意馬,才具備了向着更高一步邁進的資格,張墨不過一名小小的先天修士,便拴住了心猿,他在道心上的成就,都勝過了一般的人仙。
張墨小小年紀,就有現在的修為,足以讓其餘的修士嫉妒發狂,如果有人知道他,在先天境界,就拴住了心猿,與他有仇的人,絕對會毫不猶豫,哪怕付出沉重的代價,也要置他於死地,而那些與他沒有瓜葛,或者與他有恩的人,要是知道這件事,怕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就算是強迫,也要把他給帶回山門。
好在因為之前的那件事,人仙大佬,如果沒有必要,卻不會踏足靈縣,而那靈縣城隍,雖然例外,他卻也因為還留在蔚州,根本無緣看到這一幕,這便無形中,讓張墨避開了不少麻煩。
大概是祖師爺保佑吧,不過張墨對此根本無從覺察,等他沒有發現,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之後,已經下定決心,要放過餘下的夏家眾人的他,就在夏家人,被他盯的有些發毛,且以為他要反悔之際,他才頗為感慨的說道:“夏家父子也就罷了,那夏元終究是你們長輩,也曾為你們遮風擋雨過,我既然答應夏元,要把他葬在這座小土丘之上,便不能言而無信,你們出幾個人去替他收殮,其餘的人,就在這座土丘上,挖個坑把他給埋了吧!”
張墨終於給了一句痛快話,夏家的那些人,此刻總算是安了心,同時此時的他們,只關心張墨是否真的放過他們,夏家人對張墨,就在他們的眼前,把夏家父子,以及夏元身上的東西全部佔爲己有,全都無動於衷,視而不見,當然他們不是真的捨得,夏家的東西,就這樣被張墨拿走,而是他們怕張墨,已經怕到了骨子裏,擔心自己如果阻止張墨的話,對方會收回之前的話,要了他們的性命。
夏家人對張墨的舉動,盡都視而不見,可曹禮他們,卻不一樣了,不管是那破境丹還是精氣丹,其人都眼饞的很,只是儘管他們對這兩樣東西覬覦不已,可是礙於張墨的淫威,倒也沒有人膽敢生事,只是他們看向張墨的目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有些同情,或者戲謔起來,就在張墨與夏宏父子糾纏的時候,就在張墨與那夏元酣戰的時候,因為張靜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張墨,從而聯絡幫手的時候,其他人也盡都有樣學樣。
且如果說之前的時候,某些人,只是純粹的想要殺了張墨,或者狠狠的出一口惡氣,但是現在看在精氣丹與破境丹的份兒上,除了那張靜,除了那不能與張墨為敵的凌雲和文書,張墨與他們而言,更加了一條不得不死的理由。
破境丹也就罷了,那精氣丹與先天高手而言,可算的上上等的寶丹,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的,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了樣,張墨當然不能無動於衷,可是哪怕他深知,這些人定然有所陰謀,他卻也不能對其下手。
何況,如今再次突破,他卻也想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裏,那些人真要招來什麼幫手,且如要那些人招來人仙,他張墨怎麼選,其結果都一樣,如果那些人,所找來的幫手,只是先天修為,他張墨自認為,自己絕對沒有理由心存忌憚,先前他可是連先天后期的夏元都斬殺過的。
在無聲的等待中,夏家人終於把夏元和夏家父子給埋好,如是既然不打算把這些人怎麼樣,張墨便揮了揮手,任由這些人離開,無論是他們想回靈縣,還是要去什麼地方,都與他無關。
而等到夏家人全部離開之後,不論是張墨,還是曹禮等人,都不在隱藏,那澎湃的戰意,尤其等到夏家人還沒有離開多久,他便看到了,有不少黑點,正在迅速靠近,張墨身上爆發出來的戰意,讓曹禮他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
不過不管他們心中有什麼想法,隨著第一個人的出現,就已經來不及改變,尤其等到此人出現之後,看向張墨的目光中,其所藏的殺意根本沒有掩飾半分,從這一刻起,在場的人都明白,如要不見血,甚至不死幾個人,今天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善了了。
對於這種情況,不論是凌雲還是那文書,看向其餘幾人,尤其看向張靜的目光,便變的極為不善起來,如果不是她節外生枝,現在的他們,便可以回去覆命,徹底把麻煩丟掉,生出這樣的念頭以後,就他們兩位而言,不管其人是否情願,他們心裏都明白的很,如果張墨要是不敵,他們便不能繼續坐看,好在他們就是防備這一刻,也叫來了幫手,如此自然還能夠,保持相對的淡定。
“靜兒,就是這個癟三找你的麻煩?”第一個出現的人,其人頭戴玉冠,身穿雪白色錦袍,腳踩不知道是什麼獸皮製成的,但是絕對不凡的皮靴,再有就是這人,還真是生了一副好面孔,劍眉丹鳳眼,只從他表現出來的氣度來看,哪怕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也不會把他當成窯院的龜奴來看待,只是此人玉面含煞,且就差用鼻孔看人了,倒是白瞎了那一副好看的尊榮,且其人出現之後,僅僅兩句話前後的對比,便讓別人看清了他的本質。
“原來是個來捧臭腳的!”不僅張墨這麼想,其餘的人也是如此,不過比起別人,張墨對此人的看法,更差到了極點,有恨屋及烏的意思,也有因為這人,竟敢叫他小癟三,張墨心中暗想,“你給老子等著,要是一會兒,老子不把你打的連你親孃都不認識你,或者你真要想死,老子要不送你一程,我從此就不叫張墨了,就叫小癟三。”
“把丹藥交出來!跪下給靜兒磕頭,砍一條胳膊下來,便饒你一條狗命!”就在張墨盤謀著怎麼處理這個人的時候,其人與那張靜嘀咕了幾聲,便又換上了先前那副面孔,頤指氣使的對張墨說道,好像他便是此間的主人,張墨就是他的奴僕,生死攥在他的手裏,不管他讓張墨做什麼,張墨便只能遵從。
“我把你個狗日的小白臉!”張墨的脾氣不算好,可還不至於,別人罵他幾句,或者對他的態度惡劣一些,就要砍了對方的狗頭,可是此刻他卻有些忍不了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自我感覺良好,其實在他看來,根本不知道是誰人的褲子沒有扎進,從而露出的東西,盡然如此對他說話,他那眯著的眼睛徒然睜開,然後便提刀指向來人,“放你的狗腿過來,看看老子會不會打死你這個狗東西!”
寧威顯然沒有想到,張墨有膽敢這樣和他說話,此人先是一愣,而後獰笑一聲,“真是無知無畏,原本打算饒你一條狗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寧威的話音剛落,便從腰間一抹,便取出一把,寒光四射的三尺利劍,且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張墨殺了過來。
此人倒也不是靠著他的身份和臉蛋吃飯,那般張狂,卻是有幾把刷子,其人看起來,比張墨也大不了多少,但也擁有先天中期的修為的他,如果不是對上張墨,確實也足以自傲了。
“大好頭顱在此,老子等你來取!”張墨再次用刀朝著寧威一指,他決定了,如果這人不知進退的話,那麼一定會讓那座小土丘,在添一座新墳。
寧威作為玉虛宮排的上號的天才弟子,且更是玉虛宮寧喜老祖最喜歡的嫡孫,其人方一出手,張墨便心生感覺,絕對不能小覷此人,就寧威給張墨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夏元還要危險,不過也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寧威仗劍殺來,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他劍鋒相向,便是張墨的項上人頭,且其人劍法很是獨到,又極為凌厲,看的他人不由的暗贊出聲,就算那張靜,看向寧威的眼神,也不時閃過異樣的光芒。
可等他殺到張墨的跟前,一切都改變了,他的劍法很是凌厲,且大開大合,顯然是入了門道,但是張墨最不怕的,就是與人近戰,任由別人施為,只要對方手中的兵器,硬不過他手中的斷刀,沒有意外的話,其結果,其實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死來!”張墨一刀砍斷了寧威的利劍,而後就在寧威愣神至極,他便毫不猶豫的提刀,朝著對方的腦袋上招呼過去,與張墨而言,不是對方要砍他的人頭嗎,那麼出於對對手的敬重,那就最好的方式,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要!”張靜早就想到了寧威會敗,可是沒有想到,寧威會敗的如此迅速,她同樣明白,張墨不會手下留情,可是她沒有想到,張墨連寧威的身份,提都不提,就敢對其嚇死手,這一刻,她突然慌了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寧威今天死在這裏,其究竟意味著什麼,因此就在張墨想要一刀砍掉寧威的狗頭的時候,她早就再難保持風度,或許是因為嚇破了膽,頓時尖叫了起來,“快阻止他,快去阻止他!寧威是玉虛宮寧老祖的嫡孫!”
張靜道出了寧威的身份,那一刻不管是早就知道了寧威的身份的人,還是現在才知道了寧威的身份的人,不管是剛剛道場,還是先前就在的人,沒有一個不是面色劇變,張靜能夠想到的事情,他們自然也不會想不到,那一刻本來還在那裏看戲的眾人,徹底慌了神。
“住手!你給我住手!”
“他要死這裏,方圓萬里的人,都要為他陪葬!”
“張公子請住手!他殺不得!”
“張墨,你要是殺了他,這天下沒人能夠保的住你!”
“你他麼的給老子住手啊!你想死不要拖累老子!”
“……”
從張靜尖叫出聲,在到其他人大喊不已,僅僅只過了不到半個呼吸的時間,可就因為張靜的尖叫,就因為那些人的怒吼,不僅讓張墨知道了寧威的身份,更讓寧威從愣神之中緩過來了神兒。
就在這緊要關頭,張墨因為忌憚寧威的身份,已經有了收手的打算,可那寧威,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他不僅沒有因為,張墨收斂了殺意,而心存感激,反而因為看到張墨打算收手了,其人便變的更加乖戾與囂張,“狗雜種,你殺了老子!你有種殺了老子,只要今天老子不死,你要死,你的親人也要死,與你有關的所有人都要死!”
寧威顯然看錯了物件,本來張墨已經打算收手了,可是當他聽到寧威的威脅之後,那原本收斂起來的殺氣,瞬間爆棚,“想死?好啊,老子成全你!”
完了!
其實聽到寧威的威脅之後,那熟悉張墨的人,就知道今天,要捅破天了,果然看到張墨的氣勢徒然一變,且聽到他的低吼聲,就算是出身玄都觀的凌雲,就算是青城山的掌上明珠,其臉色盡都變的慘白無比,且各個如喪考妣。
“小輩尓敢!”張墨再次出手,在他們看來,那寧威死定了,誰承想,當張墨將要一刀劈在寧威的天靈蓋上的時候,突然有一道光幕,把寧威給罩了起來,從來一刀過去,就沒有不破不斷的斷刀,被這道光幕給擋了下來,隨後就在張墨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之時,其暗自發狠,又要出手的瞬間,寧威脖子上懸掛的那塊玉牌中,突然傳出一聲厲喝,雖然僅僅只是一聲厲喝,可張墨卻在這一聲厲喝中,其人猶如一顆炮彈一樣,被震飛了出去。
而在他拋飛的過程中,其慘叫不已,且那鮮血更像是不要錢似的,噴灑了一路,直到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又彈了幾下,才徹底沒了聲息,就知道真相的那幾人眼中,他們根本不覺的,張墨會有存活下來的可能。地仙老祖含怒出手,哪怕只是一聲厲喝,也有傾倒山河之偉力,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張墨只是一名小小的先天修士了,就算張墨是一名人仙,其基本上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