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實力，勢力。

    張楊從未對這些東西有過如此強烈的渴望。

    懷裏的玲玲，被迫躲到安全屋裏的蘇瑾，讓張楊的渴望在心中不斷激盪，那股灼熱，已經從他的眼神中迸發而出。

    “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會讓你們徹底離開危險，不會再讓任何人威脅到你們的安全。”張楊很輕聲的對自己說道，這是張楊的決心。

    聲音很小，但是玲玲聽到了，她以更小聲的聲音說道：“我相信你，張楊哥哥。”

    不過玲玲的聲音是在太小，張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時沒有聽清。

    ……

    遠處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的聲音接連傳來，稍微蓋住了人群的哭喊喧鬧。不多時，雜亂的腳步聲靠近。

    一個熟悉的聲音扯著嗓子喊道：“張楊，張楊！”

    這聲音的緊張和關切，讓張楊心中微微一暖。

    最先衝進診所的，就是聲音的主人：伍凱。

    “我沒事。”張楊先應了一聲，然後才慢慢的抱著玲玲站起身來。

    他可不想被一堆槍指著頭。

    不出所料，一幫灰頭土臉的警員，個個手持配槍，對診所裡的各個方向做出警戒，如果他不出聲直接站起來，那麼這些槍口，肯定會第一時間對準他。

    剛出了這麼大的狀況，要是那個年輕點的傢伙一時緊張沒控制住手指，那可就讓人頭疼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伍凱嘴上說著，槍卻沒有低下半分：“你這裏什麼情況？”

    門口兩名武警的屍體他已經看到了，張楊也好好的站在這裏，讓他疑惑的是殺手哪去了。

    “來的是秋風，已經死了，屍體在那邊水溝裡。”張楊簡明扼要，指著小房間說道。

    “哦，你們幾個，先過去看看。”伍凱聞言，雖有些疑惑神色，但也沒有著急細問，直接安排幾名警員過去檢視。

    這時伍凱終於放鬆了一些，把槍口垂低，走到張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命大，你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擔心來不及救你了。”

    “是啊，這次真的是命大，秋風說他把你們埋伏的地方全都炸了，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張楊確實也在後怕。

    這一次，他已經拼盡全力，卻依舊沒能逃出秋風之手。

    要不是那突如其來的怪力撞擊，和不知道是誰的遠端狙擊，救了自己一命，恐怕今天就像門口的那兩名武警一樣，交代在這兒了。

    “是啊，埋伏的地點，全部都遭到了炸彈襲擊。”伍凱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和血珠，說道：“幸好炸藥威力沒那麼大，沒有把整棟樓炸塌，不然恐怕你就見不到老哥我了。”

    “有幾個兄弟，命就沒那麼好了，就連隊長也……”說著伍凱的神色變得黯然。

    “什麼，隊長他怎麼了？”張楊想到會有人遇難，可壓根沒往隊長身上想。

    “唯獨隊長他們的總指揮部那棟樓，用的炸藥量是其他樓的幾倍。一個人都沒出得來。”

    跟在伍凱身後的幾個警員，都擦起了眼淚。

    “都是因為我。”張楊的神色也變得憂傷。

    在此之前，他眼中的警方，一直只是爲了解決麻煩而暫時組到一起的合作者。除了伍凱之外，談不上什麼交情。

    現在，那麼多人因為保護自己而葬送了性命。

    張楊本就不是自私之人，聽到了這些又豈會無動於衷。

    伍凱搖了搖：“張楊，你別那麼說，這是我們身為警察，應該做的，從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這句話，是說給張楊聽的，更是說給那些因為年輕而沒有安排危險的前線工作，僥倖逃過一劫的警員們聽的。

    那些警員聽完，淚水打溼的眼眶閃出灼熱的光芒。

    “謝謝你們，所有人。”張楊也被這種情緒感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在心裏默默的為警察這兩個字，重新勾勒出形象。

    “好了，先不說這些。張楊，你快具體說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麼。”伍凱暫息哀痛，開口詢問。

    “我們吃完飯……”張楊剛開口，突然想起懷裏還抱著把頭一直埋在自己頸間的玲玲。

    “凱哥，要不然，我先把玲玲送過去，再跟你們細說？”張楊略帶歉意說道。

    “好吧，反正現在外面已經安全了，我先去看看屍體，你快去快回。”伍凱看了玲玲一眼，很乾脆就答應了。

    “嗯。”張楊走到角落撿起玲玲的書包甩上肩膀，抱好書包就走出了診所。

    或許是看到警察涌了過來，劉海已經把便利店的大門重新拉開，雖然人還是沒有出來，但已經大膽的站在了門面處往診所張望。

    當看到張楊抱著玲玲出了診所，劉海面色大喜，小跑著迎了過來。

    “玲玲，沒事吧。”劉海喜憂參半。

    “爸爸。”玲玲終於把埋在張楊脖子裡的頭抬了起來，望向劉海。

    “身體上沒事，不過，這次應該嚇到了，真的對不起了，劉哥，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看以後，還是不要讓玲玲到我們診所來了。”張楊清楚，身為人父，肯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身處危險之中。

    他不想讓劉海這個老好人過於難堪，乾脆把他可能想說的話自己說了。

    “不，我纔沒有被嚇到，張楊哥哥，我不怕。”玲玲哪聽得懂這些，她只聽見了張楊不讓她去診所，一下子急了起來，雙手環上了張楊的脖子。

    “小孩子，你懂什麼。”劉海一時跟她解釋不清楚，也是真著急了，走上前來想接手抱過玲玲。

    “不要嘛，張楊哥哥，你不要……我不要……”玲玲一時慌亂，話都說不清了，這次真的哭了起來。

    張楊又愛又憐，正想著如何勸她，突然，不遠處傳來刺耳的轟鳴和撞擊聲。

    “難道還有殺手，膽敢在警察已經支援到現場了，還衝進來繼續完成刺殺？”張楊心頭一緊，一把拉著劉海就往診所方向跑。

    “張楊，別跑。”

    這個渾厚洪亮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聲音的主人態度雖然強硬，但並沒有讓他感到威脅。

    張楊停下腳步，轉過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