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診所門前的畫面就發生了劇變。

    兩名武警一趴一臥，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那名斷腿老者卻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半跪在地，右手橫抬，左手握著的小刀還紮在想要去扶他的那名武警胸口。

    張楊抱住玲玲，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頓時心中大駭。

    即便老者真的是兇手，也不至於讓他如此意外，他意外的是，老者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秋風！”張楊腦中劃過這個名字。

    不容細想，張楊連忙半拖半抱著玲玲後撤。

    他最不想碰到的狀況，鬼使神差的出現了。殺手出現時，玲玲卻正好在診所裡。

    任何的危險他都不怕面對，可他半點也不願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陷入危險。

    這一刻，跟本不容許張楊把玲玲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他能做的只有自己拼盡全力把玲玲護住。

    那斷腿老者把刀從武警身上拔了出來，扶著膝蓋站起身子就轉響張楊走了進來。

    武警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者，身體卻不能動彈，最奇特的是他的傷口在刀被拔出之後，卻沒有一絲血跡出現。

    要知道，那裏可是心臟，正常情況下血壓最高的地方。

    一般來說，傷口的血應該是噴射而出，可現在卻並非如此。

    從這一點，張楊已經可以確定斷腿老者的那把小刀鋒利無比，而且下手極準。

    斷腿老者再次走進診所時，已經不再步履蹣跚。

    雖然義肢讓他的動作依舊有些怪異，但他走的很穩，不緊不慢，邊走邊把鋒利的小刀換到了右手。

    “肥耗呢？”看起來老者並沒打算直接致張楊於死地。

    “死了。你就是秋風？”張楊把玲玲安置到辦公室後暫避，自己就站在旁邊，盯著斷腿老者答道。

    “果然是這樣。”斷腿老者看上去神色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張楊還是能從他眼色中讀到絲絲感傷。

    “怎麼死的。”老者走到距離張楊還有五步的位置，暫時停下了腳步，但雙手微微張開，背部微勾下，做出一個猛虎準備撲食的姿勢。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被我用銀針扔嘴裏，爲了取出銀針，自己把自己弄死了。”張楊短話長說，儘可能把時間拖得長一些。

    “銀針？”斷腿老者動作一滯：“哈哈哈哈，銀針！”

    張楊不敢掉以輕心，緊緊地盯著斷腿老者。

    有一件事讓張楊感到很不安，他察覺到自己並沒有進入面對肥耗時那種覺知敏銳的狀態。

    這意味著，現在的他連當時的肥耗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更別說是明顯比肥耗要厲害不少的秋風了。

    “警察怎麼還沒有動作，難道只能靠玉佩了麼？”張楊心中憂慮到。

    “你是在等警察麼？”像是聽到張楊心聲一般，回過神的斷腿老者開口說道：“他們一時半會，怕是來不了了。”

    說著老者的義肢向後提起，做了一個腳趾蹬地的動作。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了巨響從外面傳來，不斷閃爍的光芒，把已經將要暗盡了天色，照得時明時暗。

    緊接著，警報聲，哭鬧聲不斷傳來，越來越喧譁。

    “如果你現在走出去，會發現路已經斷了，就算路還沒有完全堵死，警察埋伏的那幾棟樓已經塌了。所以，沒有人能夠來救你。”斷腿老者耐心的解釋道，而且像是在嘮家常。

    張楊教玲玲捂住耳朵，皺著眉頭，沒有回話。

    這種境況完全在計劃之外，別說他了，饒是公安總局已經把秋風想的足夠棘手，安排了整整三分之一的警力。

    有怎麼可能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準備那麼多的炸彈，並且能夠精準的安置在每一個警方埋伏的樓裡。

    要不就是參加行動的人有內鬼，通風報信；要不就這秋風，真的洞察微末到了極致；又或者，情報有誤，其實秋風還有很多幫手？

    張楊無暇判斷究竟是哪種可能，現在的他，需要考慮的是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手段厲害到可以稱之為變態的秋風手裏活下去。

    “雖然你體格看起來很不錯，但我實在不能想象肥耗竟然會死在你這樣的人手裏，可惜，我能夠看出你並沒有撒謊。”說著秋風又恢復了伺機待發的姿態。

    “既然肥耗已經死了，那我沒有必要再做什麼了，不過，今天你必須死。”老者輕描淡寫的結束了對話。

    除了回答問題的時候，張楊一直不敢介面半句，全副心神都在關注秋風的一舉一動。

    因為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面臨的是有生以來最危險的局面。

    秋風話音落後，診所裡再無半點聲響，並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猶如暴風雲來臨之前的寧靜，壓抑得張楊有些覺得口乾舌燥。

    捂住耳朵，閉著眼睛，微微發抖，但是照張楊吩咐乖乖一動不動的玲玲，是現在唯一能夠幫他撫慰壓迫感的存在。

    這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秋風動了。

    只見秋風滑步向前，再無半點蹣跚老人的影子。他微側著身子，左腿發力，右腿點地控制身形，有幾分擊劍進攻步伐的模樣。

    張楊屏住呼吸，心中思慮萬千，最終卻不敢有所動作。因為他感受得到，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躲，都難以擺脫秋風的近身。

    張楊甚至忍不住讚歎秋風這個步伐，實在太過刁鑽厲害。反倒是自己不動，還有辦公桌擋住自己的半邊身體，能夠稍稍阻礙一下秋風的進攻。

    “怎麼辦，怎麼辦？”張楊腦子不斷運轉，越來越心慌。

    他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玉佩。

    讓玉佩幫自己殺死秋風當然是不可能了，況且他剛剛還已經特別試過一次。

    讓秋風受傷不能動作的願望，玉佩也沒能給出迴應。

    如此看來，玉佩是真的不能用來直接對人體造成傷害。

    “那麼……”張楊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把屋裏的椅凳都砸向他。”張楊靈機一動，用意念向玉佩發出指令。

    玉佩竟真的有了迴應，一團光暈從張楊的胸口噴射而出，在空中化作數團，分別飛向一個椅子。

    此時，秋風和張楊之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那張辦公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