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沒少買兇殺人，肯定是栽了，王飛那雜碎禍害那麼多女孩子，進去以後肯定會被人整到生不如死。別說有沒有機會出來，就算出來，只怕也只能當個廢物了。你覺得，還有幫他們的必要麼？”

    小夥子沉默了，王家背地裏乾的勾當，一個小醫生輕描淡寫的就說了出來，這次他真的信了。

    “所以，你願意放棄殺我這件事麼？”張楊乘熱打鐵，聊到最關鍵的一件事。

    小夥子沒有直接回答，把頭貼在地上，顯然是在猶豫。

    “我猜，你是在顧慮接了活沒做完，會丟了信譽，對吧。”

    小夥子把頭抬了起來，看向張楊。

    這說明張楊說對了。

    “那麼，我給你提個建議，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什麼建議？”這成功的誘發了小夥子的好奇。

    “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張楊一字一句的把建議說了出來。

    “什麼？你是想我死麼？”小夥子急急打斷道。

    “別急嘛，聽我把話說完。”

    小夥子的反應完全在張楊的意料之中，他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我不是把你當殺手送去派出所的，可以是搶劫，可以是偷竊，也可以是鬥毆傷人，總之，是足夠你在派出所了待上幾天，又不足以送進監獄的罪名。”

    “然後呢？”小夥子情緒緩和了下來。

    “福星樓被處理這件事，雖然沒有大張旗鼓，訊息不會走漏太多，但是**們這行的，肯定有很可靠的訊息來源途徑，你可以在進派出所以前，聯絡你的老闆，或者說合作夥伴，讓他們瞭解一下，如果僱主沒了，那麼任務，也就不存在了，對吧。”

    “之所以要把你送進派出所，是爲了給你一個沒有及時完成任務的藉口，這樣也就不會耽誤你們做生意，自然也不會記恨我。”

    張楊笑著鬆了鬆肩：“我可不希望被殺手團體記掛著。當然，我賣你這個人情，也想提個要求。”

    小夥子已經被張楊說服，眼神裡銳意消退：“什麼要求？”

    “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接和我有關的任務，並且如果真有人真的想要對我下手，你們就告訴我一聲。”

    “這個?”小夥子沒敢輕易應下。

    “我不是要你們出賣僱主，只是提醒我一下有人要殺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張楊盯著小夥子的眼睛。

    思量再三，小夥子給出了最終的答案：“行，我答應了。”

    直到小夥子答應張楊的條件之前，一開始那股莫名的異樣情緒都沒有消退。

    張楊暫時還不確定這是玉佩賦予他的特殊能力，還是因為身體的變化而自然出現的能力。總之，他似乎可以從別人身上捕捉到會對自己產生不利的氣息。

    這一刻，小夥子身上的那股氣息徹底消失了。

    “罪名想好了麼？自己挑吧。”張楊先拔掉了小夥子頭頂的銀針，然後又把他後頸的銀針逐一拿下，手和臉上的當然也是一併清理乾淨了。

    針拔了，穴位開啟，血脈流通尚需一些時間，小夥子暫時還不能動彈，只能就這樣趴著繼續跟張楊聊天。

    “打架鬥毆吧，正好你把我手臂砸傷了，好解釋。”把殺人的心思用到扯謊上，小夥子一樣行雲流水。

    “行，需不需要給你喝兩口酒，這樣理由更充分一些。”張楊這方面可不遑多讓。

    “合理。”小夥子開始嘗試著活動手指，比出了大拇指。

    如果說之前是驚懼張楊的手段，那麼這時他多生出了幾分曲高和寡難得碰上同道中人的親近感。

    等張楊把酒拿來，小夥子已經坐在地上，揉捏著自己的大腿活血。

    “抱歉，沒下酒菜，你就幹喝吧，多少量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張楊開玩笑道。

    “那是當然。”小夥子接過酒瓶，直接就悶了一大口。

    “那我報警咯。”說著張楊掏出了手機。

    小夥子自顧自悶酒，抬起手示意你自便。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喝醉酒到我的診所鬧事……對，動手了，不過已經被制服了，請你們來一趟，處理一下吧。”

    張楊結束通話電話，小夥子已經把56度的白酒灌下去了大半瓶。

    “酒量不錯啊。”張楊以前的身體不能喝酒，只有逢年過節陪蘇瑾回家，纔會敬她爸爸一小杯，這句稱讚酒量的話倒是真心的。

    “酒也不錯。”

    酒當然不錯，那可是張楊提前備著送老丈人的。

    蘇建國雖然也瞅著張楊百般不如意，但也不至於像蘇瑾她老媽李月紅一樣，開口閉口就數落張楊，而且是真心疼女兒。

    張楊對蘇瑾盡心盡力，百般呵護，蘇建國是看在眼裏的。

    面上要站在李月紅一邊，平常也沒給過張楊什麼好臉色，可內心裏，蘇建國還是已經接受了張楊這個女婿的。

    當然，這裏面有沒有張楊每次都帶回去好酒來滿足蘇建國為數不多的這點小嗜好的功勞，那就不得而知了。

    張楊見小夥子喝得差不多了，就把酒收了起來。

    兩人默契得沒有多聊。

    一個人是知道，殺手有殺手的規矩，就算問了名字，也未必能得到真的答案。

    一個人是知道，勢力有勢力的深淺，通曉一切的背後，代表的是不能輕易觸碰的界限。

    張楊謹慎的移動物品，製造現場，末了更是揮拳在自己臉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淤痕。

    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

    小夥子陡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邊跟警察避重就輕的承認自己喝醉酒打了人的錯誤，一邊擺出一個剛認完慫，有人撐腰之後罵罵咧咧反咬一口的混子模樣。

    張楊冷臉反駁解釋之後，遮住一張笑臉，心想你演技這麼好，做什麼殺手，去演戲早就功成名就，得獎無數了好吧。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警察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斷。跟張楊瞭解情況之後，直接把小夥子帶走了，連銬子都沒上。

    送警察出門的時候，診所外已經擠滿了人。

    張楊這小診所地兒又偏僻，房子又老舊，不是爲了看病很少有人過來溜達，除非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