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爸爸就她一個掌上明珠，見她如此過激，乾脆就放任不管了。”

    “這樣……”方青雪眼裏露出一抹自嘲：“她這方法，我是用不了了的。”

    張楊心中“哎呦”一聲，光顧著高興了。

    方青雪家裏重男輕女，這樣說，只能令她羨慕楚文靜，惋惜自身罷了。

    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我記憶裡，你一直都挺樸素的嘛，現在看來，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上次在電話裡，聽到有人喊方青雪“小姐”，張楊就有幾分奇怪。

    這次聽到她被迫訂婚，心裏就有了猜測。

    多半又是世家小姐聯姻的戲碼。

    只是他沒想到，一向簡樸的方青雪，竟然是世家小姐？

    果不其然，方青雪嘆了口氣，說道：“師傅，你生氣嗎？我早應該告訴你的。”

    張楊笑道：“我生什麼氣？倒是很佩服你，看你吃穿用度，連實習單位都是自己找的，全然不像大小姐的樣子。”

    方青雪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又嘆道：“我這麼做，就是爲了能擺脫家族賦予我的命運，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張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靜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沉默了半晌，方青雪突然說道：“師傅，我下個星期訂婚宴，你會來參加嗎？”

    張楊點了點頭：“我徒弟的訂婚宴，我沒理由不參加呀。”

    方青雪莞爾一笑，眼裏閃過片刻的光彩，似乎掃去了她多日來積蓄的疲憊，只是還有一抹遮擋不住的哀傷，彷彿一道陰影，始終籠罩著她。

    將方青雪送到門口，對方忽然轉過身來，抿嘴一笑：“對了，我還有個驚喜要給你。”

    “什麼驚喜？”

    方青雪眨了眨眼睛，“暫時保密。”

    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張楊微微嘆了口氣，將門關上。

    因為要參加方青雪的訂婚宴，所以張楊就暫時留在了寧城。

    第二天上午，方青雪和王鄭心非要拉著張楊跟他們一起逛街。

    到了晚間吃飯時間，張楊將大包小包擠滿了後備箱，載著二位女士，去吃王鄭心推薦的那家的餐廳。

    張楊心裏有些無奈，他去哪裏吃都可以，深切認為臉皮薄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就應該拒絕配這兩個人出來逛街，所謂盛情難卻，結果就是逛街實在是太無聊了。

    好不容易走進餐廳。

    張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幾杯酒下肚，總算有一絲瑾服氣兒從心裏冒起。

    菜剛端上來不久，耳邊就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方小姐？王小姐？”

    方青雪和王鄭心抬起頭，看清來人後，方青雪原本有了一絲活躍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下去。

    張楊有些好奇的看向來人，這人身形消瘦，相貌有些陰鬱。

    那人轉過頭，也注意到了張楊，目中迸發出一抹戾色，一股憤怒從他的眼中冒出。

    張楊不由一愣，這人他並沒見過，莫名其妙的恨意，令人有點意外。

    “方小姐，你慢慢吃，我們就在那邊。”

    他說完，陰沉沉的看了一眼張楊，就轉身走去。

    這時，張楊才注意到，他身後還有一個人。

    那人面色十分難看，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離開的時候，纔對方青雪和王鄭心勉強笑了笑。

    劉義橋。

    張楊認出他來。

    等著二人離開後，王鄭心說道：“早知道遇見他們，我就不喊著過來吃了。”

    張楊嚥下嘴裏的食物，不以為意。

    王鄭心問道：“青雪，你已經見過他們了？”

    方青雪點了點頭，眼中的陰鬱之色，在抬頭看見張楊時，又一掃而空。

    她眯起眼睛，笑嘻嘻道：“師傅，難道你忘了那個人是誰嗎？”

    張楊一愣，茫然道：“我認識他？”

    “那次你帶我去療養院義診，”方青雪眼中放出光彩來：“跟王董事長在一起，善仁閣總院，叫江鶴城的小神醫。”

    “哼哼，說什麼小神醫，他年紀比你還大些，你可比他強出百倍不止。”

    義診……

    療養院……

    張楊回憶起來，隱隱約約想起那次義診，初次認識王源泉，確實遇到過一個小神醫，是善仁閣總院的坐堂大夫，叫江鶴城。

    張楊一拍腦袋，“哎呦”一聲，說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我覺得江鶴城這名字這麼熟悉！”

    他想起當初為伍老三醫治，伍凱告訴他，江鶴城就是伍大介紹給伍老三的醫生，當時還覺得江鶴城這個名字很熟悉，原來跟伍大勾結在一起的人，就是這個江鶴城。

    張楊扶額，天下的事還真是巧。

    王鄭心睜著大大的眼睛，眨巴著問道：“王董事長？你們說的是我爸爸嗎？”

    方青雪回道：“是，那次我跟師傅去療養院……”

    方青雪說來，滿臉笑意，彷彿又回到以前的時光。

    張楊心中暗自分析起善仁閣總院，江鶴城，伍大，劉義橋，劉天賜這些人的關係來。

    只覺有一條線好像隱隱約約被他抓住，但無論怎麼思索，都無法看清，這條線索裡，到底是什麼。

    方青雪一雙美目盯著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張楊被她看的久了，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她。

    方青雪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張楊伸手一抹，突然發現嘴裏喊著一個乾乾淨淨的叉子。

    他低頭一看，盤子裡的食物不知何時已被吃的乾乾淨淨。

    他一門心思想事情，想叉子來回含了好幾遍，也沒發現。

    方青雪笑靨如花，拿紙巾伸手在他的嘴角上，輕輕擦拭。

    張楊一愣，只覺方青雪的兩腮上，浮上一點紅霞。

    “乾淨了。”方青雪說道：“師傅，你剛纔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江鶴城會不會巫醫的手段。”

    “巫醫？”

    方青雪露出茫然的表情。

    張楊昨晚聊到馮爺的事情上，已經把伍家的事兒簡單跟她說過，此刻又深入說了一些，方青雪聽罷，捂著嘴道：

    “原來世上真有巫醫……我以前在家裏的老醫書上，看到過關於巫醫的記載，還以為是傳說。”

    張楊搖了搖頭：“雖然現在巫醫已經很少很少，但苗疆那邊還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