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棄你，我不嫌棄你，”高雲蘭急忙擺手，她擦了擦眼淚，笑道：“阿楊，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嫌貧愛富了。”

    她說完，以為張楊不相信，趕忙舉起手來，認真道：“就算有一天，你再變窮了，我高雲蘭對天發誓，絕不會再做嫌貧愛富的事情，要是我撒謊，就讓我下拔舌地獄，讓我”

    “別別別，媽，”張楊不好意思道：“我相信你，不用發誓！”

    經過這件事，高雲蘭張揚跋扈的脾氣竟真的改掉了，張楊在往後的歲月裡，每每想起這件事，都不免難以論斷，究竟上官豪這次是做了壞事，還是好事？

    於他來說，已經無法分辨的那麼清楚了。

    張楊總算可以安心回家了。

    蘇瑾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欲言又止。

    張楊說道：“死不了。”

    “用不用報警？”

    張楊搖了搖頭。

    離開別墅，他帶著蘇瑾母女二人回到家裏。

    由於高雲蘭心裏還有被“毆打”時留下的恐慌，蘇瑾當晚就陪她一起睡。

    張楊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微微明，才感到倦意。

    睡了幾個小時，起床後，蘇瑾已經上班去了。

    他簡單洗漱了一番，下樓開車。

    打算去方青雪那裏，收拾一下自己的行禮，搬回來再說。

    剛進家門，就看見滿地的狼狽。

    隨後，一聲聲犬吠傳出。

    馮爺身上髒兮兮的，嘴角還掛著菜葉子。

    狗臉上居然寫著“不瞞”這兩個字。

    看著大開的冰箱門，張楊隨手將門關上。

    一拍腦袋說道：“額，我竟然把你給忘了！”

    “不過你也真是的，這畢竟在人家家裏，你看看弄得這個樣子！”

    馮爺不瞞的發出“嗚嗚”聲。

    張楊將冰箱門關上，拿掃把一邊清理馮爺留下的“爛攤子”，一邊罵道：“才一天半不吃東西，就受不了了？”

    “咦，你盯著我做什麼？我吃得飽得很！”

    “汪汪汪！”

    “看這狗毛髒的。”張楊摸著馮爺，露出嫌棄的表情。

    “哎呀呀，你還故意往我身上蹭？”

    “唉，看來沒個人照顧你還不行。”

    他不免懷念起方青雪在家裏的日子。

    “怎麼？你也想她了？”

    “說來我們要搬家了，得給她打聲招呼。”

    張楊對著馮爺滔滔不絕，好像它能聽懂自己說什麼。

    張楊將馮爺放在地上，說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洗個澡，順便讓家政公司的人來打掃一下房子，免得人家說，住了這麼久，弄得髒兮兮的搬走了。”

    他帶著馮爺來到樓下的寵物店，等著給馮爺清洗打理的功夫，又聯絡家政公司打掃房子。

    折騰了一下午，才讓房子煥然一新。

    給馮爺餵了兩塊醬牛肉之後，它就一臉懶洋洋的趴在客廳，夕陽照在它半眯著的眼睛上。

    張楊撥了方青雪的手機號。

    那邊響了半天，在快要結束通話的時候，方青雪才接通。

    “師傅。”

    她的聲音非常疲憊，卻又能從疲憊中，明顯聽出藏不住的喜悅。

    張楊心中一動，腦中突然想起那日跟方青雪參加完酒會，回來後，她的一言一情。

    話到嘴邊的“搬家”，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青雪，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啊，手機沒拿在身邊。師傅你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

    “對了，我走的時候忘了說，馮爺比較喜歡吃牛肉，你可以多買一些牛肉，但一次別給它放太多，容易吃胖。不過你要是忙得話，可以一次性多放一些。還有記得一個星期最少給它洗一次澡！”

    張楊無奈道：“知道了，你走了以後，我才知道這傢伙有多難伺候，早知道當初就別帶回來。”

    馮爺突然“汪汪汪”的叫了幾聲。

    電話那頭的方青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師傅，馮爺多可愛啊，又非常通人性，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它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對了，你記得最少兩天遛它出去走一走，馮爺除了吃就是睡，必須強制讓它運動。”

    張楊敷衍道：“嗯嗯，有時間我就遛。”

    電話那頭突然傳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叫道：“小姐……”

    後面說了什麼，張楊沒有聽見，方青雪好像將話筒按住了，安靜了一會兒，才又響起聲音。

    張楊問道：“你在忙嗎？”

    “不忙。”

    沉默了兩秒。

    方青雪問道：“師傅，你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嗯，我打算搬回家裏住了。”

    對面又陷入一陣沉默。

    過了半晌，才響起方青雪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師傅給我打電話就是要說這件事嗎？”

    張楊“嗯”了一聲。

    “不出意外，我今晚就搬走了，我會把鑰匙放在茶几上。”

    對面又陷入片刻的沉默，之後傳來一聲沉長的嘆息。

    “師傅，你可以帶著鑰匙……什麼時候想來了，還可以再來。”

    張楊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方青雪又嘆道：“唉，你看我，真是不會說話，師傅搬回家，怎麼可能還想搬出來？我還說什麼再來的話，真是抱歉……”

    “沒有……等你回來，咱們還可以聚。”

    “真的嗎？還會跟師傅見面嗎？”方青雪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張楊心中疑竇，笑道：“當然，這有什麼假的。”

    他又補充道：“等上班了，豈不是天天都能見面？”

    “上班……對了，我收到趙老的通知，說是分院又要整頓三個月，不能正常開門，趙老勸我們放心，分院不要緊吧？”

    “不要緊。”

    又是一陣沉默，方青雪突然問道：“師傅，要是我再也不回都市了，你……你會來西涼看我嗎？”

    “不回都市？”張楊楞道：“你不回來了嗎？”

    “沒有，我隨便問問。”

    “嗯……我記得你一直說，特別幸運能進善仁閣，我還打算等分院開門後，給你轉正呢！”

    “嘻嘻！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賴賬！”

    “怎麼會！本院長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