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害人害己
宋大夫這出診一去就是三天,一開始只是在村子裏醫治,後來巧了,城裏派人來請了,之後就一直沒回來。
劉香雲還是每天會到藥園,只是等人心焦,所幸他每天都會派人送信報平安。
她這才知道,原來是張家將人請了去。
城裏的張家,不用多猜,自然就是那個張秀才的張家。
說起來他自從被廢了之後,安頓了許多,整日待在家裏尋醫問藥的,只可惜沒一個人能治好。
聽說為此也被騙了不少錢,吃的藥多了,隱隱還有中毒的跡象。
劉香雲在藥園,看完今日來信,心中大概明白了。
肯定是他自己作死,亂吃東西。都說是藥三分毒,這沒日沒夜的喝藥,而且都是那些攻伐過甚的藥,再好的身體都會被吃垮。
腎臟負荷不了,身子垮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她下手只是讓他做個太監,結果他自己差點把自己給作死了。
宋大夫去的時候,已經是近氣多,出氣少了,現在勉強保住一條命。
她將信扔進灶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娘,說什麼?”安安在一旁聽到她小聲嘀咕,沒聽清楚。
“沒什麼,你好好讀書。”她可不打算將這些骯髒的事情告訴他,汙了他的耳朵。
安安低頭,本打算專心讀書,可心裏藏著事情,他默默的將書本放下。
“怎麼了?安安?”劉香雲看出他有事,開口問道。
安安猶豫了下,說道:“娘,元哥兒已經三天沒來了。”
說道這個事情,劉香雲心裏也不好受。
那天回去之後,趙哥就悄悄找了她,說是要帶元哥兒進城去學習,以後就不來藥園了。
說是不想讓她辛勞,其實她都懂的,肯定是因為王大娘說了什麼。
趙哥是個孝子,這麼做無可厚非,他能頂著壓力繼續跟她合作,已經難得。
說起來,藥酒的事情,這兩天應該也有訊息了。
劉香雲看著安安愁眉不展的,坦白道:“安安,其實,元哥兒是去學堂了。”
“學堂,為什麼去學堂?他是嫌棄我教的不好嗎?”安安愁眉帶著些許的不悅。
她搖頭笑道:“不是的,趙叔叔要在城裏打工,元哥兒去城裏學堂方便照顧。”
“娘,是不是因為那天元哥兒的奶奶亂說話,所以他纔不來的?”安安沒接受這個說法,他的心裏很通透。
劉香雲沒有否認,“安安,別人怎麼說我們管不了的,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知道嗎?”
安安點頭,知道自己還小,只能以後出人頭地,給孃親過上好日子。
此事,院外忽然匆匆一行人走來。
“劉姑娘,劉姑娘,你快看看這孩子。”趙婉晴抱著孩子上門,著急的哭花了臉。
這次,除了趙德夫婦外,還有一個年輕男子。
劉香雲掀開孩子的襁褓,這次跟上次不同,小孩嘴角有散發性的疹子,摸了摸額頭,似乎還發著燒。
她一邊呆著人進屋,囑咐趙婉晴將孩子放床上,一邊開始洗手消毒。
“孩子有什麼症狀?”
趙婉晴抽泣,邊哭邊說,“她昨天白天還好好的,半夜突然就發燒哭鬧,還吐奶,今兒個就變成這樣了,奶也不肯喝。”
劉香雲翻開孩子的嘴唇,發現她嘴裏長了幾個皰疹,這很有可能是手足口病。
“最近孩子有出去過嗎?”
“沒有,上次生病,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而且您開的藥我也在喝的。”
若是沒有出門,那必然是大人之間有問題了。
劉香雲看了眼劉梅正,有了猜測。
“我上次囑咐的,你們有聽嗎?不要口喂孩子吃的?”
說到這個事情,趙婉晴跟趙德目光都看向了劉梅正,帶著埋怨。
劉梅正心虛的吼道:“你要是沒本事看就讓宋大夫來,問這麼多做什麼!”
劉香雲抬手,擋著她噴濺的唾沫。
“劉大娘,您最近嘴裏有傷口嗎?”
劉梅正聽她話瞬間閉嘴,瞪著眼睛不說話。
劉香雲看這樣子就明白了,她沉下臉來,“我方纔看您舌苔黃厚,說話口氣有點重,一則是上火,二則估摸著嘴裏有傷,皰疹吧。”
“您這情況,還給孩子餵食,小孩子能不得病嗎?”她生氣的罵道:“我早就說過,孩子小,抵抗力弱,絕對不能這麼做的。”
這個時代也沒檢測工具,萬一劉梅正有幽門螺旋桿菌感染,這豈不是害了孩子一輩子。
“劉姑娘,這,您看著怎麼辦?”趙婉晴哭的一抽一抽的,現在也不是怪誰的時候。
劉香雲哼嘆一聲,蹙著眉頭,“我看孩子情況還好不是很嚴重,等會兒我給施針,在配些藥材擦擦,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沒事。”劉梅正剛纔被教訓了,正好不服氣,“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好我們立刻帶著孩子去城裏。”
針對小孩子的事情,劉香雲本就心急,被這麼一說,更是怒氣爆表。
她猛地拍桌,氣紅著臉,眼睛冒著火,氣勢如虹的說道:“去城裏,你倒是去啊,大夫給你治好了,你轉頭又禍害孩子,就算是御醫來了也沒用。”
情緒有些激動,她說著猛喘了口氣,繼續罵道:“你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別再霍霍孩子了行不行,看病花的難道不是自家的錢,生病倒黴的,不是自家的子孫啊,聽一句醫生的話就這麼難!”
“你,你這什麼態度。”劉梅正被罵的一愣一愣的,轉頭就對自己閨女說:“婉晴,咱們帶著孩子走,不再這裏看病了。”
趙婉晴這時候哪還能聽她的,憤怒的將她的手甩開,帶著怨氣的哭道:“娘!你能不能安分些,小囡還病著呢。”
女兒的翻臉,讓劉梅正傻眼。
趙德在一旁將人拉過來,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
“診金二十文,膏藥三十文,一共五十文。”劉香雲看他們一家冷靜下來,一邊寫藥方一邊報金額。
“相公,給錢吧。”趙婉晴出來的急沒有帶錢,扯了扯站在一旁的男子,她的夫婿,宋濂。
宋濂從剛纔目光就沒有離開劉香雲,看著她怒氣爆棚吼人的樣子,覺得這種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有意思極了。
“相公?”趙婉晴看他沒反應,又喊了一聲。
宋濂回神過來,察覺到她探究的目光,十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