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孩子有眼光，還有一股子無法隱藏的戾氣。

    “人在做天在看，我既然有能力知道，自然就知道。”

    “你這不是蒙著屁股放屁等於沒說？”

    “蒙著屁股放屁，還是有味道……”李彥插話，遭到孩子白眼一瞪，立馬閉嘴。

    劉大哥跟方姐在邊上一聲不吭，一個躺著，一個抱手臂，旁觀中。

    “你是不打算告訴我奶奶的事？那好，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告辭。”

    “哎，等等，我還真的有事要告訴你。”

    “啥事，請你快點。”

    李彥貌似知道這孩子擔心的是啥，急忙再次不管不顧的插嘴說：“別急，別慌，我去幫你看看輸液情況。”

    “算了，你別去，我怕老媽被你嚇死。”

    “何出此言？”我問孩子。

    這孩子冷笑一聲說：“沒啥，就我自己的老媽，必須得我來伺候，犯不著麻煩外人。”

    這孩子性格孤僻，還倔犟。

    “李彥你別去，方姐去，女人跟女人好相處。”

    李彥哦了一聲，本以為孩子還是會倔犟的拒絕，可沒想到這次他沒有吭聲，很明顯是默許了。

    方姐會意按照李彥提供的病房號，匆匆忙忙去了。

    接下來，病房裏就李彥，劉大哥還有這個玩世不恭，一臉不屑表情的孩子。

    “你來了這麼久，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又怎麼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事？”

    “好吧，你可以喊我羅老三。”

    我看劉大哥，劉大哥他也在看我，苦笑一下搖搖頭表示無語中。

    我重複一句說：“羅老三？”

    “對。”羅老三爽快的應了一句。

    “好吧，羅老三，你能告訴我奶奶平日裏都喜歡做啥事嗎？”

    “撿柴，拾垃圾，跟我老媽吵架，除了這些，就是喜歡守在賣肉的攤子邊流口水。”

    聽羅老三說這些，我跟劉大哥李彥都無語了。

    “對了我告訴你這麼多，你沒有告訴我，怎麼知道我奶奶死了的事。”

    “是這樣，你奶奶託夢找到我，求我救命……只是我去的時候，太遲了，所以就發生了後面的事。”我說話，盯著羅老三的眼睛，不得不說這羅老三年紀不大，但卻是一個城府很深的小孩子。

    從他的目光中絲毫看不出來一絲慌亂。

    或則，他奶奶的死跟他沒有關係。

    要不然怎麼能做到如此鎮定。

    “她真的託夢找你？”

    “嗯，的確是。”說話羅老三不敢看我的眼睛，我這次捕捉到來自他眼裏一絲慌亂。

    “我奶奶還跟你說了啥？”

    “她不甘心，你覺得一個人死了，不甘心會怎麼樣？”羅老三可能在聽我說話，腦子裏在想老媽的事，然後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稍後低聲問：“會怎樣？”

    “會找到害死她的人報仇。”

    聽我這句話，羅老三猛然抬頭看我，滿臉驚愕表情，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結結巴巴說：“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別問我……”在退到門口的時候，幾乎沒有考慮那麼多轉身拉開門撒丫子跑了。

    李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沒有來得及拉住羅老三。看他跑得飛快，果斷的對我對劉大哥說：“有問題。”

    “問題一直就存在，但導致老婦死亡的人不是羅老三。”

    聽我這話李彥跟劉大哥驚訝，兩個人異口同聲說：“是那寡婦？”

    “也不是，對於寡婦，老婦只是警告，要真的想害死寡婦，豈能搶救得了？”

    “那倒是。”李彥贊同點頭道。

    “那接下來怎麼做？”

    “等方姐。”

    屋子裏因為羅老三的跑路變得安靜下來。

    每一個人都心事重重在想老婦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結果。

    李彥最終安耐不了好奇，打破沉默問我：“秦師傅，你覺得羅老三奶奶的最終死因是什麼？”

    “我是沒有看到屍體，但根據你們講的，我覺得有三種因素能導致她死亡。”

    “說說看？那三種。”劉大哥這次很心急，催促我道。

    “第一種，假設老人半夜起來方便，突然急症，來不及拉住褲子，倒地不起，因為倒春寒的緣故，急症救護不及時，加上天寒地凍，凍死了。”

    “這種可能也許有，因為看見她的褲子在膝蓋處，雙手到死都抓住褲子想要往上提。”李彥極力贊同道。

    “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劉大哥提出反駁意見。

    劉大哥說老婦床鋪雜亂。

    雖然這老婦的屋裏條件極差，加上年邁但老婦也是一個愛整潔的人。

    不至於在半夜三更翻自己的床鋪，完事也沒有整理然後就去尿桶邊上方便。

    我也覺得劉大哥說的在理。

    但突破口還沒有找到。

    我們正談事，方姐回來了。

    “我有重大發現，你們想聽嗎？”

    方姐快坐，喝杯水。

    李彥做事踏實周到，照顧人的細節方面也做得挺到位。

    方姐連連點頭說真的口渴了，接了水杯大抿一口，在凳子上坐下就娓娓道來她打聽到的事。

    話說這路邊老婦一家，姓佘，姓氏是南方這邊極其少有的姓氏。

    佘家老太太死在屋裏，本來應該是兒孫滿堂，享受天倫之樂的，結果卻孤苦伶仃，即便是死了，也是衣衫不整，無人問津。

    在設了靈棚，附近的么女兒還有大女兒聞訊趕來，也只是大放悲聲哭哭啼啼，苦於自己無能為力，加上老孃不願意去別處。

    兩個閨女心裏還是懷疑老孃的死因。

    有了懷疑姑嫂之間有了隔閡。

    言語間相互傷害，真可謂是一言不合吵起來。

    佘家老太太的屍身還停在靈棚，姑嫂之間就因為操辦之事，接連吵了幾次。

    鄰居們不敢多嘴，對佘家老太太無緣無故死掉的事，雖然也有質疑，但也不敢問，不敢說。

    本以為就這樣幾天功夫，把老人安葬完事。

    可沒想到，佘家老太太的嘴巴還有眼睛始終跟正常去世人不一樣。

    死不瞑目，大張嘴。

    然後，再一次姑嫂之間發生口角爭吵後，佘家大媳婦吃了飯，就覺得肚子不舒服，然後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

    方姐說佘家大媳婦沉默寡言，不怎麼說話，但她的眼神中充滿恐懼，整宿整宿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