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清古:相思斬(五十三)
不過他們可謹記此次前來的目的,便又問:“不知小公子的魚兒在哪?我們可否觀上一觀?”
然而樂生不著急回覆他,而是跑去問系統:“兒子,你到哪了?”
系統:“還有一半的路。”
那就先把人再拖一會吧。
想著,樂生開口說道:“貴人不急的,現兒天還沒亮,拿著燈照著恐怕也有點奢侈浪費。”
“不知二位可用過早膳?這府上正好,不如嚐嚐?”
呂卓怔怔地盯著樂生,他沒想到這凌樂生會如此大膽,然他身後跟隨著進來的隨從卻忍不住上前怒吼道:“大膽淩氏……”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怕露餡的呂卓趕緊攔住他,開口道:“好,小友說的沒錯!即便如今盛世寬裕,也不可奢靡浪費,我們就便賞了早午再去觀賞!”
聞言,樂生彎唇笑了笑,但眼睛卻輕輕地瞥了一下那侍從,眼底隱晦的神色不知。
這一幕被呂卓收入眼裏。
但見下一秒,樂生起身從椅子上站起,朝呂卓點了頭,暫時告辭,“那容小輩暫離,去將書房的飯菜叫人熱了端來。”
呂卓與皇后點頭應允:“勞煩。”
只待人離開,呂卓便握著皇后的手,意味深長地說:“皇后啊,你覺得這凌樂生,他如何啊?”
皇后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呂卓,但見他問起,只能說:“凌家嫡子溫良有禮,聽聞他對學術也刻苦勤奮,是個很好的公子,只可惜天不作美,此生叫他命短。”
“呵。”呂卓像聽到玩笑般呵氣,凝視著樂生所離去的方向,指責起皇后話中的紕漏,“朕的皇后還是太單純,這凌小與他那老子一般狡猾。”
“太傅這個老狐狸,生的也是一個狡猾的小狐狸。”
這樣的話,叫皇后迷惑不解,“陛下此言何意?”
呂卓呵呵道:“他怕是早就知道了你我身份,現下只顧著等什麼,來拖延我們。”
“臭小子還真沉得住氣,就單這一點,比他那暴躁的老子要好很多。”
皇后聞言大驚,“那他這樣可是欺君啊?”
呂卓擺擺手,現下也是覺得新奇,“就看看那小狐狸這麼說吧!”如此膽大的欺君,藉口總得要大膽吧?
早飯讓他們等了好久,樂生才終於領著僕人出現。
只見這些家僕先後有序地抬進來大桌,再將菜碟些端上去,甚至路上怕涼了菜,特意弄了碗蓋,等放上桌後掀開。
呂卓與皇后坐在其中,看著這桌子上清色寡淡的色彩,眉頭一緊。
這無色無味的,能好吃?
但見對面的樂生自顧自地夾起菜葉盛入碗中吃了起來,兩人又不好說什麼。
揮起手打算讓邊上的侍衛伺候,可當呂卓看向樂生時,又反悔制止,自己夾起菜來吃著。
倒是旁邊的皇后不敢輕易動筷,還扯了扯旁邊的呂卓,像是在抗拒什麼。
對此,樂生嚥下嘴裏的東西后,幽幽地說道:“娘娘,小門小戶採用的都是乾淨東西,只是菜色不宜人,讓娘娘見笑了。”
皇后一聽頓時尷尬得羞愧難當,只得賠笑著說:“凌公子多慮了,本宮……”但此話才說出口,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見狀,樂生倒不緊不慢地用手帕擦了嘴,再起身來到一旁屈膝跪在地上,喊道:“臣子凌樂生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瞬間,大廳裡的僕人們都惶恐地跪在地上,巴不得臉埋進地裏。
呂卓見此也並不覺得驚訝,反而問樂生:“小狐狸,怎麼不裝了?”
小狐狸?樂生心底奇怪這個稱呼,但他忍住了好奇心,回答道:“回皇上,皇上如今微服出巡,自然是不願再多一個人知道陛下的身份,臣子自然是要謹遵陛下所想,不得叫陛下難堪。”
“只是臣子惶恐,怕猜錯了陛下的意思,給主家惹來莫須有之罰,還請陛下恕罪!”
“惶恐?”這樣的話讓呂卓不忍地笑出了聲來,他可沒見這小子有惶恐之色!
但在此外,他又指著桌子上的三四盤清菜,又問:“你拿這些招待皇帝、皇后,我看你大膽得很!哪有什麼惶恐?”佯裝發怒。
然而樂生還反倒委屈起來,“可是皇上,這是臣子府上最好的幾盤菜啊?臣子病體連累主家,不得主家喜,這些海菜還是靠了母家親人的疼愛及孃親遺留的家業,纔有得如此好物。”
“臣子自知是虧待不得聖上與娘娘,所以去了後廚挑了又挑,只是聖上九五之尊,每日都是山珍海味,吃慣了便覺得不好也是難怪罷。”
聞言至此,呂卓回頭指著地上的樂生對皇后笑道:“你看看,這伶牙俐齒的狡猾勁,不就是個狐狸嗎?”
隨後又扭頭盯著樂生,“你的意思還是怪朕嘴刁了?”
“……”樂生心底有點無語哈。
只見他立馬參拜行大禮,面朝地,回:“臣子不敢,臣只怨臣命苦不得意,連皇上特臨都拿不出像樣的好酒好菜招待,叫陛下與娘娘委屈。”
嘴上說著自己委屈受苦,又說著他們委屈受苦。可呂卓怎麼看,這都不像啊?
倒是皇后聽了這麼多心都酸了,眼見皇帝還有心思逗他,便拉著手製止:“陛下,罷了,這孩子本就苦,他如此也是用了心。”
呂卓聞言挑眉相視,隨即指著樂生冷笑,“你這狐狸還真狡猾,看看朕的皇后,為你感動得都來勸朕了,罷了,你起來坐著吃飯吧!”
然後又對皇后說:“你呀,心思單純可別被這小子給矇蔽了,他這是為自己脫罪呢!”
轉頭看著樂生,說:“說說看吧,你到底在拖延什麼?”
樂生頓時啞言,這個皇帝心思居然這麼細膩!?把他的招全看明白了!
如此,他也不好隱瞞了,又一次站起身,跪在地上闡述:“回陛下,臣子如此做也是為求真理,想必陛下已經得知臣子府上大魚之事,臣子恐這稀事引起百姓的惶恐,便自做主與友人研究起原由,如今事事揭開謎團,卻只差一樣便可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