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清古:相思斬(三十二)
樂生抬起手,虛假做作地捋了捋莫須有的鬍子,故作高深緩緩而道:“這些天我雖有時會提到女主,但實則在現實中卻讓他無暇顧及,加上雲松明本就對洛玲的感情模糊不清。”
“我再從中搗亂,就讓雲松明的感情更加不清,漸漸地,這虛牆堆起來的感情就急速崩塌了。”
可系統還是不明白啊,“雲松明不是喜歡女主多年了嗎?”
樂生堅定地搖頭,“亂花漸欲迷人眼,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男主便是野慣了,也分不清什麼是親情,什麼是愛情。再加上原主從小的自悲心理,讓他不敢向雲松明表白,只顧著一向撮合那對錯命鴛鴦,從而更加深固了這場鬧劇。”
所以,雲松明對洛玲的愛情還真是一場笑話,一堵虛牆。
這樣的解釋系統可算捋明白了,“也就是說雲松明只是把洛玲當好妹妹?”
“對。”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你怎麼確定雲松明就喜歡凌樂生呢?”
然而樂生反倒問起系統來,“那我們來這個世界的原因是什麼呢?”
隨後解答:“不就是讓雲松明愛上凌樂生,然後再狠虐一把嘛。”
這……好像很有道理。不愧是情感大師,三角戀這麼複雜的東東都能捋順!
樂生謙虛道:“還好啦,主要是雲松明對洛玲並沒有出格的感情,不然我再怎麼耍手段也成功不了。”
其實在他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還真是有點顧慮的,但直到男女主第一次碰面對話後,樂生就明白,這是一場大烏龍。
……
正廳,飯桌上,一桌噴香美味的飯菜冒著滾滾熱氣,但是屋子裏的人卻面帶凝重,死一般的沉寂。
無人動碗筷,只聽見漫天的呼吸聲。
直到一位青素柳綠的丫鬟端著最後一盤魚湯上桌後,站著的陳媽媽才動了動身子,上前對坐著的紅緞絲綢的端莊女子云娘溫聲細語勸說道:“貴人還是吃飯吧,咱小爺盼著您來好久,偌是知道您在府中餓著,可就叫他傷心啊。”
聞言此話出,雲娘瞬間脫了擔子,鬆垮下兩肩,抬袖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羞澀道:“是嗎?我看氣氛太沉著,憋著肚子忍了好久,現在可以吃了?”
這動作把陳媽媽逗得一樂,樂呵道:“喲,貴人您早說啊,瞧瞧,叫別人聽了去還以為是不給飯吃呢!”
雲娘傻乎乎地朝陳媽媽笑了笑,還不忘臨踩一腳身邊的雲松明,用眼刀子颳了一下他,笑罵著說:“還不都怪這小子,一直低沉沉地悶著不說話,喫喫吃,大家都吃,坐下來吃!”
“我雲娘是個粗俗野人,你們在一旁站著,倒叫我害羞得緊,都坐來!”雲娘揮著手喊道屋內的僕人。
僕人們聽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輕舉妄言。因為大家規矩多,是斷不會讓他們下人入席坐,與主人平等。
奢求的眼神一個個地投向陳媽媽。
陳媽媽隨著雲娘樂呵地笑了下,就鬆了口,讓那些丫頭坐下來,“都沒聽清楚嗎?貴人叫你們坐下,就來坐,要是讓小爺知道你們給貴人甩臉色,可得好好懲罰你們!”
丫鬟們一聽就歡喜地坐上去了,只是身子還是約束著的,捧著個碗眼睛可不敢亂盯,只得吃眼前食物。
這些都是主子們吃的,他們家僕平日裏可吃不到這麼有鮮味的,甚至其中一個年齡尚小的丫鬟吃著吃著就落了眼淚。
這嚇得,在座的雲娘與雲松明以為是凌府虧待了她,趕緊問道:“瞧這孩子怎麼哭了?是平日裏受欺負了?”
小丫鬟一聽趕緊擺頭搖晃,解釋說:“不是的不是的,凌府待奴婢極好,奴婢能進凌府伺候小爺,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只是奴婢我……想起了那寒苦受凍的生身父母,昨兒個來信說奴婢爹病了,好似快不行了!”說著,急哭了的小丫鬟眼淚跟不值錢地流,聽得眾人心疼。
但這雲娘還沒來得及說,陳媽媽忽地把碗筷一撂,兇巴巴地質問小丫鬟:“你這丫頭片子,怎麼家裏出這大事都不說?還在這吃肉,虧得你這白眼狼能想得起來!”
小丫鬟聞言哭得更厲害了,她就是怕這陳嬤嬤說她,纔不敢去提的。
雲松明一聽陳媽媽這話,立即緊了眉頭,抬臉望著她,嚴厲地斥責道:“陳媽媽,人家丫頭也是心急忘了分寸,你怎麼可以說這話?怪叫人傷心,以爲了凌生他苛待了她。”
陳媽媽趕緊“哎喲”了一聲,大呼著冤枉,卻起身向某一角落走去,邊走邊說,“是了是了,怪我嘴太火了,小爺平日裏就說了我,如今雲小爺也教訓起我這老婆子了。”
“雲小爺啊,我這老婆子那能叫人委屈了?這不是氣她這小丫頭沒個分寸,家裏出大事了還不說!”說著時,陳媽媽拿出一小垛東西走了過來,重新坐在飯桌上。
只見她伸手,將手裏的東西直接給了那丫鬟,附上還說:“日後你們可聽著了,有出這樣的大事,可得要向我稟報,又不是不讓你們回去!一個個憋著莫叫人以為小爺欺負了你們。”
“允你五天假,叫你家父將身子養好了,這裏還有銀票,一併拿上。”
小丫鬟顫巍巍接過東西,嚇得眼睛都直了,她是沒見過這麼大的票子,還有這一大垛!?
但事後一想,不對勁!趕緊從凳子上起來,跪倒在地祈求道:“陳嬤嬤,陳嬤嬤是奴婢的不對,奴婢不該在這好日子裏哭喪,還請陳嬤嬤千萬別趕奴婢出府啊!”
陳媽媽這下是真的氣笑了,氣得直拍桌子,說:“你瞧瞧,你瞧瞧,這小蹄子還真是丟了凌府的臉面。”
“誰要趕你走了?”陳媽媽起身走到她面前,指著問:“我陳媽媽憑心而論,也就嘴巴毒了,話難聽了,可從沒做這些么蛾子事,只要你一心為凌府凌家,為咱小爺好。”
可小丫鬟抖著手將銀票舉起,細小如蚊聲地問:“那陳嬤嬤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