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使節也氣急，竟命令手下的人要趕他們倆出去。

    “大使館不容造次，麻煩兩位離開！”

    畢竟是使節的手下，趕起兩人來絕不含糊。顧及著凌玄臣太子的身份，那些下人還算客氣，可對程衡，他們直接拿了掃把，裝作掃地的模樣，往程衡的腳上掃。

    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程衡單方面決定要和使節斷絕來往。

    凌玄臣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一揮手便讓魅影上去，一個掃堂腿把那些下人給撂倒。

    “你！”使節指著魅影，後退了一步。

    二話不說，魅影直接閃身用一條麻繩捆住了使節的雙手，將他扔在椅子上，單手按住了他。

    使節本想抽動了一下手，又收了回去，眼底的兇狠又換上了慌張，看著凌玄臣。

    “你做什麼！你在大使館對我如此，不怕被凌國皇帝責罰嗎？”

    畢竟使節代表的西域顏面，凌玄臣這樣對待他，相當於在打西域的臉。

    程衡害怕凌玄臣，更怕皇帝遷怒，便出口勸了兩句：“太子，雖使節態度極差，但也代表了西域，這樣做不太好。”

    “若是使節在這出了事，怕是皇上會怪罪你我，爲了這樣一個人小人，實在是不值當。”

    凌玄臣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西域使節這樣放肆大膽，怕他是有倚仗的。可如此輕易放過，就不是凌玄臣的作風了。

    “程宰相若是害怕，便先回去。”凌玄臣故意說道。

    以為這是太子看輕了自己，程衡也站定不走了，站在太子的身後，兩人突然就成了一隊。

    “使節如此逼迫程衡，是想做什麼？要回那兩座城池？恐怕是不可能了。”凌玄臣說著，走上前俯瞰著使節。

    明明是白天，凌玄臣身上卻帶著一股冷氣，把人壓得說不出話來。

    “畢竟那可是西域輸了的代價。不過，使節在凌國如此放肆，也是西域皇室指使的？本宮記得當時送了西域國王一條口信，若是不同意便踏平西域，這句話也送給你，若是不同意向凌國運送珍寶，降低物價的話，本宮也可帶兵踏平西域！”

    說出這話，凌玄臣自己也有足夠的底氣。西域戰敗，自然是要養兵蓄銳，不會再與凌國開戰。而凌國不一樣，有凌玄臣的軍隊，他們必定所向披靡。

    使節咬牙切齒道：“你當凌國的軍隊不用休息？還是說，你手中握有兵權？”

    在凌國這麼久，他自然也知道了權力分佈，兵權不可能在凌玄臣手上這麼久的。在他歸京以後，兵權必定還給了皇帝。

    “你猜，父皇會信本宮，讓本宮出征。還是會信你，給你兩座城池？”

    答案不言而喻，使節也知道此時自己鬥不過凌玄臣，也不能露出馬腳，便硬著頭皮答應了。

    沒想到凌玄臣當場便寫下一張條約，讓魅影握著使節的手簽字，按手印。

    出了府以後，程衡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地看向凌玄臣說道：“太子，你果真……雷厲風行！”

    腦海裏閃過很多夸人的詞，可程衡就像被卡住了一般，只說了一個。

    凌玄臣偏頭看向他，若有所思道：“你若是擔心女兒，本宮可拜託清兒去看一下。凌國有神醫，不必去求西域之人。”

    有了他的話，程衡一下感動地眼淚都要留下來，沒想到太子沒有絲毫責怪他的意思，卻要幫他的女兒找大夫。如此寬宏大量，他都不知該如何感激。

    只有凌玄臣心裏清楚，程衡不可打垮，只可拉進。若是他倒下，必有下臣居上，與他不利，倒不如拉到自己的陣營來得快。

    出於同情，蘇羽清答應去丞相府為程芸看病。只是她的醫術有限，便邀請了隔壁的離承顏一同前去。

    程芸的病主要還是之前的診斷，少年性風溼，影響了關節。之前顧御醫開的方子要繼續用，緩解食物中毒之徵。

    “此藥方只能緩解程小姐的病痛，不能根治此病。”離承顏開了一張藥方，與之前的藥方相似。

    “多謝神醫。”程衡只有感謝。

    “我們會想辦法將她的病治好，丞相請放心。”蘇羽清寬慰一句。

    不過是一個擔心女兒的老父親，聯想到自己等等父親，蘇羽清再氣憤錢莊的事，也沒了責怪的情緒。

    程衡感動得不行，連忙對蘇羽清說道：“老夫銘記太子和太子妃的恩德！大恩不言謝，若是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請一定告訴老夫！”

    點頭答應，兩人也未久留，很快就走了。

    只是到了晚上，程衡見女兒的狀態變好，便放下心來，暗自下了決心，提著燈往太子府的方向去。

    夜色降臨，程衡透過層層傳報，終於見到了書房裏的凌玄臣。

    “太子！老夫有眼無珠，竟相信了西域小人的話！”程衡看到凌玄臣，便跪了下來，聲音鏗鏘。

    凌玄臣走上前，單手託了託，讓他起來。

    “丞相不必如此。此事你雖有錯，但還有悔改的機會，本宮不會將此事稟告父皇。”

    驚訝地抬頭，程衡已經做好了被革官的準備，甚至還會滅九族。沒想到凌玄臣願意幫他隱瞞，心裏的感激情緒澎湃。

    “老夫該如何做？”

    “之前使節讓你運作的地下錢莊，是如何操作的？那些銀兩流向哪裏？”

    “老夫只是掛名，主要還是讓手下的人去做的，培養了一點小勢力。那些銀兩，老夫只負責收了交給西域小人，他再送到西域。”程衡解釋著，開始後悔自己之前的作為。

    凌玄臣看著他思索了一會兒，薄唇輕啟道：“若是如此，那便將錢莊留著，畢竟在你手下。把那些騙來的銀兩還了去，把騙的物件改了，換成西域商人，如何把我們的錢騙過去，我們便如何把他們的錢騙回來。”

    果然是個妙計！程衡的眼睛一亮，連忙答應道：“太子果然聰慧過人！”

    抿唇一笑，凌玄臣給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手上。

    “想必宰相心中也明白，誰纔是值得追隨的人。本宮願意幫你瞞下這件事，那你也要拿出自己的誠意。”

    程衡毫不猶豫，一口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