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觸即發
幼雪下意識的搖頭,這是她的部族,蘇羽清沒有代替她應戰的必要。
“不行,我留下,你帶族人……”走字默默嚥下,蘇羽清的機敏在大漠中派不上任何用處,想要取信於族人更是難上加難。
清楚明日戰況的只有她們二人,只有幼雪才能帶著族人尋到安全之處藏身。
可她,又會如何呢?
面前的女子勾唇一笑,將水囊中僅剩的水倒入了兩隻茶杯中,率先舉起,“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明日我必會撐到你來救我。”
垂眸抿唇。
少女特有的清靈聲中夾了幾分豪邁,“好!你等我!”
月色漸褪,黑夜與白晝的交換,只在剎那間。
幼雪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悄悄的摸進了禹木的圓頂房。
“大人,你怎麼?”憑他的內力,一早便察覺到了旁人的潛入,只是沒想到來人是她。
顧不上解釋,幼雪打斷了他的話頭,三言兩語將昨日的安排一一道出,留下一句幫助太子妃便閃身走人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雲桑婦孺老人一個接著一個邁出了營地的大門。
鬧哄哄的叫嚷聲由遠及近,蘇羽清抬起眼眸,精心擦拭過的長劍鋒芒畢露。
“大家安靜聽我說!幼雪雖然是族長之女,但她枉顧族長生養之恩,竟縱容蘇羽清殺人,甚至一味包庇她,用心之險惡,天理難容啊!”索甸高舉手中的長矛,朗聲道。
一旁的加穆出聲附和,“大人說的是,蘇羽清是幼雪撿回來的,說不定一切都是場陰謀!”
“幼雪,你滾出來!你欠我們大家一個解釋!”被煽動了情緒計程車兵早已分不清是非,紅著眼恨不得直接衝進圓頂房。
任他們在外頭吵嚷,蘇羽清依舊閉著眼不動作。
雕蟲小技就想激怒她?絕不可能。
以她一人面對索甸帶來的精兵,與螳臂當車又有何意?
就算是禹木帶人趕來,也只是一場惡戰。
說到底,這是一場內鬥,傷的雲桑族人。
索甸爲了一己私慾,謀殺族長,但旁人不過是被眼前的迷霧籠住,分不清方向。就事件本身而言,他們亦是無辜的。
她不僅僅想替幼雪奪下族長之位,也不想傷害真正無辜的每一個雲桑族人。
等待,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為帶著族人藏身的幼雪爭取時間是第一要事。
在索甸看來,幼雪的沉默是挑釁,是鄙夷。
他攥緊了長矛,怒氣衝衝的挑開大門。
一聲怒喝伴著一支羽箭打落了他手中的長矛,“你做什麼!這是幼雪大人的居所!”
房內蘇羽清唇邊勾起,來了!
來人正是禹木,他的身後亦跟著成隊的強兵悍將,整齊劃一的步伐下是騰起的黃沙。
索甸心頭一震,莫非他的行動洩露了?
心中慌亂,卻強裝淡然,“大人?幼雪她與蘇羽清合謀殺害族長,此事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我!今日,我便要替死去的族長報仇,親手斬下她的腦袋!”
禹木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把鑲金雲紋匕首,狠狠擲在地上!
“兇手?兇手就站在你身邊呢!知道這是什麼嗎?”
加穆大驚,連連後退,嘴裏不住嘟囔,“怎麼會?這不可能?”
索甸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你說什麼?你扔的什麼鬼東西!”
“加穆殺死族長的兇器,在現場不翼而飛的兇器!如果諸位不信,大可以將族長的屍首帶來,只要一比對,是或者不是自有答案。”蘇羽清一把拉開房門,嗓音清越又極具氣魄。
踱步走到匕首前,腳尖一勾,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這把匕首是我在加穆大人的屋中找到的,全雲桑不會沒人見你使過吧?”
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滑下,加穆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倒是有名士兵失口出聲,“這好像是加穆大人最愛的匕首,我見,見過。”
蘇羽清攤手,頗為惋惜,“加穆大人,看來你纔是真兇啊。”
議論四起,對上她戲謔的眸子,索甸氣的目眥欲裂,連道三聲好。“我今日說你是兇手,你便是兇手!來人吶,給我上!誰能殺了她們,我重重有賞!”
事態急轉直下,索甸放棄了多年經營的沉穩形象,起了殺意。
最大的謊言被揭穿,再演下去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豁出去,拼上一拼。
能保守秘密的永遠是死人,那你們,就帶著秘密去死吧!
禹木來勢洶洶,兵力雖強,但人數上,他佔了絕對的優勢。
聞言,士兵們瞬間紅了眼,金錢的誘惑遠遠敵得了對族長的忠心,一根根尖銳的長矛直直的刺向蘇羽清的要害。
側身躲開,蘇羽清一腳踹倒一名士兵,開啟了一條豁口。
所有人一擁而上的後果便是毫無秩序。
自小被老將軍扔在軍營的優勢在這時便體現出來了,在看似兇險的亂槍亂棍中脫身可是她最擅長的,一眼掃去,一條路已然選好。
長劍一挑,又一揮,舞的滴水不漏。
禹木帶了人從外圍接應,兩人目光相接,默契點頭。
從頭到尾,為什麼只看見了蘇羽清?
一絲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索甸匆匆推開大門,房內空無一人!
幼雪去哪裏了?
時間緊迫,他來不及思考,鷹眸盯緊了人群中奮力禦敵的蘇羽清。
人的耐力總是有限的,儘管禹木一行人武力高強,經驗豐富,也敵不過對面不要命似的人海戰術。
禹木揮矛刺穿一人的肩頭,忽覺耳畔傳來異樣風聲,本能閃避,一抹殷紅灑落在黃土上。
他單手捂了傷口,頭也不回甩出袖刀,偷襲之人應聲倒下。
蘇羽清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她是索甸指名道姓要對付的人,圍攻她的族人直攻她的每處要害,時間一長,她的反應力在極具下降,呼吸聲粗重起來。
兩人抵著背被虎視眈眈計程車兵圍了個嚴嚴實實。
禹木的屬下焦急的呼喊,奈何自己也被幾人纏的脫不開身。
“禹木大人,還能堅持嗎?”
蘇羽清扭頭一笑,血跡染了她的衣裙,恰如火中鳳凰,驕傲明豔。
禹木朗聲大笑,擺出進攻的姿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