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能不精彩嗎
“這可是繡娘和婉瑩姑娘忙活了半個月的成果呢,您不穿不就是浪費了她們的心意嗎?試試吧!”紅杏乾脆託著衣裙湊到了蘇羽清跟前,大有你不穿我就不走的架勢。
繡娘一聽說她要去賞花宴的訊息,便趕工繡制了一條羅裙,針腳細密,繡法驚奇,心意蘇羽清都清楚。
只是,賞花宴的主角終歸是花,世家小姐們若是願意搶,便搶去罷。
重活一世,她並不想爭那勞什子虛名。
去參加不過是爲了給雲瑤一個教訓,禮服大差不差也就行了。
凌玄臣踏著晨光邁過門檻,摺扇一合,頗有興趣的打量著,“試什麼?不妨講給本宮聽聽?”
紅杏撇著嘴,恭敬的行禮。
小嘴巴巴的告起狀來,“太子殿下,您瞧瞧這兩條裙子,替我們主子拿個主意吧!”
“哦?”
男子抬眼細細觀察起來。
一條豔麗,一條清冷。
能用的上如此華服的場合只有宴會,再加上他隱隱聽見的豔壓群芳,恐怕就是近日的賞花宴了。
主僕的爭執的關鍵無非是要不要低調。
此次賞花宴由長公主操辦,皇姑母性子冷淡,素來不喜喧鬧。
雖為轟動京城的宴會,實際還是賞花。
與其盛裝打扮,還不如選一套合小女子心意的衣衫。
一襲煙羅紫長裙,恰到好處的清冷,像極了蘇羽清的性子。
摺扇一點,指向了蘇羽清身上的雲錦裙。
紅杏瞪大了眼,憋著氣將羅裙一把塞到了毓竹手中,“主子,我頭痛,先下去了。”
閒暇的時光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
凌雁兒怒氣衝衝的跨入了子衿院的大門,嘴裏不住的喊著,“太子哥哥,快救救雁兒,雁兒快被逼死了!”
也不知那西域使節怎麼想的,竟派了人成箱成箱的送禮,光明正大的往親王府抬,全京城的百姓議論紛紛,都在說她馬上就要嫁去西域了。
蘇羽清和凌玄臣對視一眼,果然出招了。
市井是謠言最好的溫床,一人一嘴,到最後,凌雁兒不嫁也得嫁了!
顧忌著蘇羽清的存在,她倒沒有再胡鬧,只是淚眼婆娑的扯著凌玄臣求他想法子。
“頭一回見到強娶的,你且寬心,本宮親自去找父皇,向使節討個公道。你立馬回去,命管家當街清點禮品詳單,再原原本本的送回去駐使館去。”他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掙開了拉扯,冷靜的吩咐著。
凌雁兒捂住嘴抽噎,點點頭又急匆匆的離開了。
御書房內,凌玄臣冷著臉道,“請父皇為南陽郡主做主,和親一事尚未蓋棺定論,使節派人送禮無異於強逼!”
一旁的大使不服,上前一步質問,“太子殿下從何看出本官有強逼之意?荒唐!我西域人熱情好客,本官與南陽郡主一見如故,送禮僅憑本心而已!”
“哼,真知己又怎會在意禮物的多少,貴國使者送禮可真會挑時候啊?偏偏挑了個人聲鼎沸之時,大使可曾為南陽郡主的名譽考慮過?”凌玄臣面色坦然,緊逼不讓。
大使自知理虧,卻不敢顯露半分,只能硬著頭皮解釋說自己並不瞭解凌國的風俗。
如此一來,更被抓住了痛腳,身負改善兩國邦交的使命,竟說不知俗禮。
他臉上轉過難堪,後悔,末了成為咬牙的抵賴,“送禮是友邦之儀,還請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諒解我的誠意。”
好一個不要臉的誠意!
把話題拔高到兩國友誼,不受禮便成了毀壞邦交的罪人了!
然而,收禮便意味著凌雁兒會成為和親的人選。
凌玄臣扭頭瞥了一眼使節的臉色,緊抿的唇暴露了他的緊張情愫。
既如此,他順著話茬,一改方纔的氣魄逼人,懇切道,“使節有所不知,我凌國婚嫁禮儀繁瑣,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接受男子禮物的,貴使的誠意不如就交由本宮保管,可好?”
使節瞪大了眼,完美的無可辯駁的說辭叫他再沒了立場,只能嚥下心底的不滿,應下了。
凌哲熙臉色稍緩,“西域國的熱情,朕此番也算是認識到了。若是使節仍想送禮,便直接抬去太子府吧。”
使節氣的吹鬍子瞪眼,又不能發作,只能陪著笑點頭。
此後,親王府再沒有收到過西域送來的禮物了。
當晚,蘇羽清扮做一名清秀小生,喬裝出了府,徑直前往未央樓。
紅杏一聽能出門,早解了氣,拉著她小聲嘀咕,說見了綠殃要如何如何。
下了馬車,遠遠的便聽見了樓內的絲竹之聲,熟悉的樂曲和唱腔給人以恍如隔世之感。
門口的小廝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微眯著眼搖頭晃腦,正沉浸其中。
眸中猛地瞧見老闆的面容,個個僵在了原地,結巴解釋,“老闆,我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您,我馬上去通稟綠殃姑娘。”
刷的一聲展開了摺扇,蘇羽清一指置於唇上,“噓,我自己逛逛,不用管我。”
大步邁進未央樓,坐的滿滿當當的大堂說是賓客盈門也不為過。
以扇遮面,她笑著頷首,暗暗決定要給綠殃張張月錢。
她上次來的時候,生意還不似這般火熱,綠殃果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子。
耳畔,客人連連稱奇。
小廝上前招呼,“公子,雅間已經滿了,要不您一樓將就將就?今日這出可精彩了呢!”
蘇羽清心道我編的本子,能不精彩嗎?我還知道臺詞呢!
她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頷首同意了。
小廝將她引到了靠邊些的桌上,臨座的公子風度翩翩,一襲青衣更顯其風華。
公子見了她,微微欠身,態度恭敬。
蘇羽清蹙眉卻也沒多說什麼,只當是他的禮儀。
直到小廝離去,那公子才緩緩開口,“貴人至此,也是爲了這出新戲嗎?”
貴人?莫非他一眼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謹慎的端詳著他,記憶裡確實從未見過此人,蘇羽清打個馬虎眼,“公子客氣了,我不過是小小書生,談不上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