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心滿意足。

    聽完了之後，方離然還是選擇向前踏了一步，不過不是往裏走，而是站在了臺階上，來幫助自己彌補一點天然劣勢，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好方便自己伸出手指頭來戳他的臉。

    “不問不說是吧？”方離然心情大好，一邊數落他，一邊也沒有隱藏自己開心笑意的打算。

    “就非得我想這種辦法，才能逼你一把，從你嘴裏聽到點好話是吧？”

    十七任由他數落，倒是有點不確定，自己剛纔所說的，是不是什麼“好話”。

    畢竟，那只是自己一面之詞的感慨。

    只是自己作為雲泥之別中的泥，因為雲才主動奔他而來，才感到榮幸與信念。

    但是作為雲泥之別中的雲，也愛聽這種話嗎？

    十七默默的在心中記下了。

    記住了，那個奔他而來的雲彩，已經認定他了，所以沒有再重回雲端的打算，也樂意聽他心裏面隱而不發的小心思。

    也對。在表達出心中所感，心中所想的這一方面，他和皇上之間，可是差了不止一個方離然。

    “好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了。”

    方離然戳夠了，把手收回來，轉身就要繼續往裏走。

    “方離然？”十七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一下子又立馬落下去，趕緊又抓住了他，甚至一時心急，直呼其全名。

    方離然的這段路，走得可謂是艱難啊。

    再一次停下，轉過頭來看他，笑得很是無奈：“我說，你這叫傳說中的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嗎？”

    一直急著攔他，不願意讓他往裏走，倒是也好好睜大眼睛，抬頭看一眼啊。

    “被......被愛情矇蔽......”十七疑惑不解的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塊兒站了這麼長時間，卻忽略了多麼重要的一個問題。

    眼前的這棟樓，哪裏還有一點花柳之地的樣子？

    雖然的確還能看見幾個姑娘在走動，但那都是穿得規規矩矩，手上好好地端著酒菜和點心，在忙著為客人上桌呢。

    原先那些浮誇又豔俗的裝飾，也已經完全撤下，連牌匾都換了。

    毫不留情的說，十七覺得自己活脫脫就是個睜眼瞎。

    方離然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誤會已經解除了。

    不過這麼個誤會，他完全不討厭就是了。

    十七這叫什麼？纔不是睜眼瞎，這應該叫做關心則亂。

    要是換做旁人，肯定不會有這麼大的失誤出現的。

    不過要是換做旁人的話，就算整天往花柳之地裏鑽，十七也不會多看一眼，多管閒事的。

    方離然帶著他往裏走，裡面的裝飾也煥然一新，只保留了這個院子裡的花草風景，還有這棟樓的本身建築設計。

    看不出一點從前的媚俗模樣，已經完全被改成了，一個可以賞花賞風景，可以聽琴聽古箏的閒情逸致之地。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最基本的一日三餐，作為保障這裏正常運作的大頭，自然也是必須的。

    所以方離然來這兒，真的就是來吃飯的。

    駕輕就熟地來到了二樓的最邊緣，從這裏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院子裡的那些景觀，也能眺望遠方，將繁華的京城盡收眼底。

    和那天晚上，他們倆欣賞夜景，春風拂面的廊橋，也只有一牆之隔的短短距離。實在是一個很好的位置。

    方離然隨便點了點吃的，就和十七一起坐下來，仔細和他解釋剛纔的事情。

    其實再簡單不過，事實上，都沒有方離然的什麼事，他根本就沒參與其中。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他當時在這裏暴露了身份，驚擾了這棟花樓背後所掩飾和隱藏著的，所有暗潮涌動的勢力。

    皇上出現在這裏，還在這裏做過交易，手下又受了傷，還被圍堵過......

    方離然做過的事情，還有一些，雖然他沒做過，但是會被別人猜測揣度的事情，加在一起，就讓這個原本在明面兒和背面兒都十分繁盛的一個地方，成爲了一個棄子。

    能建設並維持這樣的地方，必然是需要投入極大的時間和精力的。

    但這些和全軍覆沒相比，自然是可以輕易捨棄的。

    所以，從他們那些喜歡搞謀劃的人的角度，理性分析的話，方離然此次的舉動太過於打草驚蛇，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

    可問題是，方離然本來也沒想探究其背後的勢力，根本就沒想著撈好處，反倒是誤打誤撞的，幾乎等同於是搗毀了一個窩點，何談有什麼好處或者是有什麼損失呢？

    十七當然也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大概是真的被他說中了，都有些看不見的東西蒙蔽了雙眼，纔會誤解他的來意。

    不過說起來......方離然也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發現自己誤會了之後，也沒有解釋和明說，反倒是利用了自己的這個誤會，繼續的激將自己。

    方離然在對付自己這件事上，還真是一直處於上風，且都沒有失過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