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目前攻略進度值100%。”

    “恭喜宿主！已經完成攻略任務，當前任務世界圓滿成功！”

    系統提示音會在這個時候響起，方離然身經百戰的人，已經完全不會感到意外了。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冷笑一聲。

    呵，男人......

    方離然必須得要提醒十七一句：“你現在怎麼不說，我是自輕自賤了？”

    之前說的那麼絕對，還以為他得再多拘謹一會兒呢，結果沒想到，那可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啊。

    關於這一點，第一次開始正視自己心意，甚至被動解放天性的十七，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後知後覺得紅了耳朵尖。

    方離然還揉著自己的後腰，一時半會兒都不想從床上爬起來。

    趁著現在十七對此還有點良心的時候，趕緊把自己的幽怨都推出去。

    方離然勾起手指，用手指骨節敲了敲底下的床欄，陰陽怪氣的控訴：“怎麼樣？龍床睡的還舒服嗎？”

    這麼直接的說辭，說完之後，立馬就能看見十七瞳孔一震。

    心滿意足地看見，他耳朵紅得更厲害了。

    只是在十七的心裏，耳朵紅的更厲害的原因，可不止於此。

    方離然渾身還是一種倦態，還在床上休養生息。頭髮鬆散著，自然的垂下，因為昨晚的不安生，很難得的很不規整，還有幾縷不聽話的頭髮，翹了起來。

    和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微微斜過身子，拿手肘撐起了一點腦袋，陰陽怪氣的控訴沒有一點威懾力，反倒只會讓自己想起，他話語中所提及的昨晚。

    至於龍床，十七是不敢再睡了，實在是要命的。

    但龍床上的這個人，可不一定......就算是要命的，恐怕也值得。

    這樣大不敬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了，還有什麼做不得的？

    方離然並不能得知，十七的心裏所想。

    只覺得唯一的區別就是，從前他跟個沒有感情的“柱子”一樣，都快和身後的宮殿融為一體了。

    但現在，是個被自己看清了真面目，從此不再掩飾眼中深情的，一個有感情的“柱子”了。

    想說的騷話也說完了，方離然既然因為這樣不可描述的原因，已經鴿了今天的早朝，那現在就不用去考慮其他的了。

    從床上坐起來，心安理得的去使喚十七。

    “餓了......”

    反正原本應該做這些事情的那個張槐，肯定早在昨天，就趕緊躲了去，不懂皇上主動去讓他過來，他是萬不可能主動過來招惹和打擾的。

    上次的那點兒輿論，就已經讓他吃到了教訓，好幾天都覺得自己腦袋不保。

    也算是難為他了，就是一個服侍起居的小宮人，卻要經歷和麪對這麼多，不應該他來承受的事情。

    回頭給他漲工資。

    方離然在心裏想著，回過頭來，看見十七出去又進來，那個剛剛在自己腦海中想起過的張槐，這會兒就已經出現了，正跟在他的身後。

    十七的想法，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他擔心自己一個習武之人，又不夠細心，在照顧人這方面，肯定比不上那些專門做這些的。

    況且，皇上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也都是他們這些人伺候的，肯定早就已經習慣了，會伺候的很周到的。

    周到必定是周到的，方離然已經被他們伺候的，就差吃飯的時候直接喂到嘴裏了。

    可被照顧的再舒服，也不妨礙他眼神變得更加幽怨。

    這根“柱子”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做二人世界，什麼叫做溫存。

    自從這個房間裡不再只有他們兩個人，有其他人看著之後，十七就已經完全恢復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好好當一個守衛他安危的“柱子”。

    被張槐沒忍住用探尋的眼神看過去，也絲毫不自知。

    方離然嚴重懷疑，就算是這麼一個小太監，恐怕也不會比他更不解風情的。

    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大男人啊。總不至於真的要讓自己撒嬌撒的特別明顯，他才能稍微理解一些吧？

    不解風情歸不解風情，好歹，方離然寫在臉上的心情，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皇上是......”十七想著剛纔撤下去的那些餐食，試探性地開口：“胃口不好嗎？”

    方離然是可以好好回答這個問題的，但他不想。

    “真是難為你啊，還能注意到我吃的不多。”

    這種時候，還用“我”來自稱，十七楞了一下，急忙小聲的提醒他：“皇上，微臣已然明白皇上的心意，但是爲了皇上著想，還是......”

    方離然想了一下，反問他：“你知道什麼叫做皇上不急，太監急嗎？”

    十七頓了一下，底氣不足地反問：“皇上說的是......張槐？”

    方離然終於明白，什麼是對牛彈琴了。

    沉默了一會兒，也不見他自己想通什麼，爲了不讓自己憋死，故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感嘆一句：“宮裏的膳食太講究了，又要考慮養生，又要考慮保健的，太清淡了。”

    如果十七再敢說什麼，這也是爲了皇上好，反過來勸他的話，方離然只怕是真的要鬱悶了。

    所幸，十七雖然略顯木訥，但已經可以稍微體察君心了。

    原本想說的那些話，在被方離然瞪了一眼之後，急忙反應過來，轉而和他說起：“聽聞春日祭典很快來臨，京城裏愈加繁盛，不知微臣可否有幸，邀請方公子同遊？”

    出宮啊？那方離然必然是開心的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從小居住在宮中，因為被束縛了一輩子，才格外向往外面世界的。

    但正是因為他從前過的不是這樣的日子，所以才享不了這種福氣，比起宮裏精心設計過的一切，更喜歡外頭的隨意。

    而且，出了這道宮門，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就不會再口口聲聲的叫自己皇上了。

    這麼一想，可不是更更喜歡出宮了嗎？

    從中午醒來到現在，方離然終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很快就收拾好，駕輕就熟的往外溜。

    那個什麼春日祭典，方離然之前好像就知道過。

    因為在這種時代，農耕還是這樣很重要的一個部分，這樣會讓萬物復甦，會春耕播種的時節，自然也是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的。

    百姓要怎麼去度過，方離然暫且還不知道，但是在他之前瞭解過的行程當中，也就是下個星期了，他得作為皇上，去參加這麼一個拜天祈福的儀式。

    不過想想應該也就只是走個流程，官方的話說來說去也就是那麼幾句，從那種華麗的辭藻之中，還有歷屆以往的話裡抄那麼幾句，也就是了。

    到時候肯定和以往也沒什麼不同，不用擔心的。

    現在正是好時節，百花盛開，到處都是大自然最具有色彩的裝點。方離然行走在繁華的街道內，腳步輕快的很。

    走著走著，很快就來到了那個熟悉的路口。

    只需要再往裏一拐，就能到那個自己之前去過不止一次的那個樓了。

    哎呀......怎麼就這麼巧呢？怎麼就正好溜達到了這？方離然也不是故意的......

    行叭，方離然就是故意的。

    一邊沒有停下腳步，輕車熟路地往裏走，一邊偷偷的假裝看風景，實則眼神一直往十七的臉上飄，在觀察著他的表情。

    在外面到底是輕鬆了許多，不只是方離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身份的切換，十七也是早已可以適應。

    在走進這個路口的時候，十七第一時間就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

    不是因為嫌宮裏的膳食太清淡，纔出來感受一下人間煙火的嗎？

    沒聽說過，找吃飯的地方，找到秦樓楚館來的。

    就算是要賞風景，也不至於要去樓裡，賞那些姑娘家的獨特風景吧？

    十七不自覺的皺起了眉，盯著方離然的一舉一動。

    關係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怕是不能夠猜到，方離然現在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