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這樣相比呢？

    十七來不及思考，直接脫口而出：“方公子莫要妄自菲薄。”

    皇上如此尊貴，那些連看一眼都嫌多的庸脂俗粉，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怎麼配？

    “我懷疑你在逃避問題。”方離然想聽的可不是什麼恭維的話，他只是在可勁的去逗十七，自然不會被這一句話，就輕而易舉的打發了。

    “說真的，我和她們比起來，如何？”

    再次追問，十七更加覺得匪夷所思了。

    皇上為何要如此執著於，要和姑娘家在這種事情上分辨出一個高地來？

    總覺得皇上應該還是在開玩笑，又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

    “方公子懷瑾握瑜，高情遠致……”

    十七誇耀品德的話纔剛開始，就被方離然麻溜的打斷了：“別扯這些沒用的，直接說就是了。必須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這是命令。”

    完全是一副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不肯罷休的架勢。

    對於這樣的皇上，十七可謂是頗為無奈。

    在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也只能抬起頭來，些許冒犯的直視著皇上的龍顏。

    一方面想著到底要怎麼回答，才能讓皇上放過這個問題，另一個方面，十七也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皇上，看著看著，忽然有些心猿意馬，真的在思索這個問題了。

    暫時大逆不道的拋去身份地位，只是看著眼前的這個一身青衣，與這座樓裡格格不入，彷如初下凡塵的公子，一個不注意，就不由自主的望進了他的一雙眼睛裏去。

    隱隱有著還未完全褪去的少年天色的稚氣，也擋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逼人。眼眸澄澈，完全不像是被染上任何權謀利益的樣子，眉宇間撐起的，卻是無數秀麗江山的江河湖海。

    平心而論，不得不說一句，如若他只是一個平常的公子哥的話，恐怕羞紅了臉要拿帕子遮住臉偷偷看他的姑娘家，不會在少數的。

    尤其，現在的他，和皇宮裏真的很不一樣。

    十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會的皇上，屬實不會讓他一直想起身份，格外的好親近，也的確讓他想要親近。

    想要看看那雙眸子裡，倒映出自己身影的樣子。

    “滴！好感值增加5%，目前攻略值24%。”

    方離然都快要以為十七在發呆了，剛剛想要再次開口，忽然就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

    只是像往常一樣，想要抖一抖這跟“柱子”，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還能靠皮相搏好感值。

    這就好辦了，簡直是得天獨厚的條件。

    “嗯？”方離然故意拖長了尾音：“這個問題需要想這麼久嗎？”

    十七回過神來的時候，方離然已經起身，站在了他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還要往前傾斜身子，把距離拉的更近，眉目含笑的歪著頭看他：“是不是要離得近一些，纔好看的更清楚？”

    心神被眼尾勾起的弧度勾住，十七一時間竟然忘了冒犯這件事，愣在了原地，沒有後退，沒有低頭，而是一刻不遺的回望著。

    空氣之中瀰漫的胭脂水粉香氣，雖然廉價，但是在這樣的背景渲染之下，不得不說，是有著一種引導人止不住心猿意馬的能力的。

    “滴！好感值增加5%，目前攻略進度值29%。”

    系統提示音如實響起，方離然笑意更濃了。

    卻也終於心滿意足的退回去，暫且放過他。

    被勾住的心神重新回到自己心坎裡來，十七有些悵然若失的鬆了一口氣。

    此舉已是十分冒犯了，幸虧皇上現在心情好，不會怪罪。

    不然的話，如若再繼續這樣下去，十七真擔心自己會犯錯。

    方離然美滋滋的坐回去，繼續端起他那杯茶，裝模作樣的品。

    在方離然的心裏，他以為，是他這次的皮相正對十七的胃口，但是這件事其實很好反駁，因為在此之前，在十七作為暗衛的時候，每日在暗處裡，可是看著那張臉，已經千遍百遍不止了。

    但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一個瞬間，會讓十七有過這種悸動的。

    讓十七真正為之心頭一震的，是那雙眼睛。

    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這雙眼睛有這樣好看過。

    不可抑制的陷進去，毫不自知，還總有一種似曾相識，彷彿已經追逐過很久，現在終於靠近了一樣。

    這感覺很奇怪，卻不可抵擋。

    十七也不想去抵擋。

    雖然冒犯又不可逾越，但甘之若飴。

    “好了。”

    方離然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一句話打破了房間裡的局面。

    以方離然坐著的位置，透過窗子，是能看見下面歌舞的表演，也能看見樓下來往人群的。

    他倒是有心玩樂，想要再趁此機會逗一逗十七，可是現在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走吧。”

    方離然起身往外走，十七自然就跟著。

    七拐八拐的，一直走到一處沒有人經過的小樓梯，方離然走上去，就有兩個看守在門口的人，上來要搜他們的身。

    怎麼能讓皇上遭受這樣的待遇？十七立馬想要上前，被方離然伸手攔住了。

    這是人家的地盤，按照人家的規矩辦事，是應該的。

    搜身也只是爲了保證裡面那位主子的安全，把十七帶著的一把佩劍給收了，就放他們進去了。

    十七一頭霧水，警惕的盯著四周，一副隨時準備出手戰鬥的樣子。

    方離然倒是比他自在許多，算起來，自己都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出了宮門之後，就少不了往青樓裡鑽，這可不是方離然的本意。

    方離然也是很無奈，很絕望的。

    誰讓這種地方，的確是個人聲鼎沸，社會各個階層都會出現的一個最繁盛，最魚龍混雜的地方呢？連頭牌都會影響到背地裏的暗潮涌動，更別提其他的情報了。

    說來也是好笑，方離然想查點什麼東西，還得自己出宮來花錢找。

    實在是因為，有些他現在還不知道的原因，讓十七原本聽起來很簡單的身世，卻成了他查起來處處碰壁的事實。

    那些簡略又拙劣的筆墨，彷彿是被人刻意改寫過，還被不知道什麼人給嚴絲合縫的釘死了，誰也掀不開。

    於是乎，手底下的人不好用，方離然就只能出來尋找江湖勢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