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皇命難違(三)
方離然帶著自己的小太監張槐,還有一個順道喊過來的太醫,不多時,就站在了暗衛們的居所前面。
就在皇宮裏麵,和其他保衛科相關的也離得不遠。
只不過看起來,從裏到外的各個方面,都是低調的很。
一如既往地維持了,儘量隱藏蹤影,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宗旨。
方離然好想直接喊一句:開門,送溫暖。
但是以他的身份,還是抬頭挺胸的站著,點頭示意一下張槐比較好。
張槐立馬上前,按照方離然之前的吩咐,告訴他們皇帝來了不要聲張,也詢問了他們十七的住所,帶著皇帝過去。
方離然一邊往裏走,一邊所感受到的最明顯的一個形容詞就是:家境貧寒。
雖然這麼說自己的皇宮可能不太合適,但光是看這裏的佈置,可真是一點兒也感覺不到,這是在皇宮裏啊。
這已經不是低調不低調的問題了,這真的是員工條件極差,甚至是苛責的問題了。
那些人整天爲了自己拼死拼活的,就只能住在這種地方嗎?
見到了十七之後,這種想法就更是強烈了。
除了那些看起來與外面無二的宮殿建築以外,裡面的佈置可謂是格格不入。
這纔剛剛開春,剛剛是草地冒出一點綠牙的時候,天氣根本就沒有多暖,十七的床褥之上,卻只有很單薄的一層褥子。
別說這是一個受傷的人了,就算是一個沒病沒災的正常人,也會被凍感冒的吧?
視線移回來,看見皇帝親自到訪的十七,已經立馬想要翻身下床,向皇上行跪拜之禮了。
方離然急忙制止他:“你身上還有傷,不必行此大禮。”
自己是來看望他的,可不是來加重他傷情的。
一般這種時候,說完這種話就可以達到這種目的了。
但十七好像尤為的固執,明顯的臉色蒼白,捂著自己肚子上的痛處,也依然要向皇帝行完這樣的大禮。
方離然都急了,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話語來阻止他:“朕命令你,在身上的傷痊癒之前,不要再拘泥於這些禮數。”
話說得這樣重,十七自然是不敢再動了。
只是動作已經進行到一半,雖然說是不必再行跪拜的大禮,但也是萬萬不敢在皇帝面前坐下的,更別提躺回去了。
十七略顯艱難的站起來,準備站到皇帝的旁邊去候著,卻因為自己的傷痛,而腳步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
方離然習慣性的就想要伸出手去扶他,可把他嚇得不輕。
眼看著那個動作,又是下意識想要直接往下跪的。
幸虧方離然剛剛已經說過那樣的話了,纔不至於真的那樣做。
只好把手收回來,然後盯著他那張固執的臉,默默的想了一會兒。
“你們倆,先出去吧。”
這話是對張槐,和那個太醫說的。
話音剛落,他們倆就立馬遵命,乖乖的出去了。
門被關上,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方離然大喇喇的直接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不敢上手,只敢說話來勸他:“現在好了,沒有別人會看見,也沒有別人會怪罪你了。你可以好好的躺回床上去休息了嗎?”
方離然的本意是好的,說的都是實話呀,十七卻是肉眼可見的更加緊張了。
“微臣不敢。”
方離然嘆了口氣:“朕今天過來是想要關心一下你的傷勢,你這樣,不就是與朕原本的意思相悖了嗎?”
十七依然不為所動,方離然只好再次站起身來,甚至擼起了自己礙事的袖子:“是不是非要朕親自動手?把你扶回床上去,你纔會聽話的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