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救他？

    忽然問起這個，顏容顯倒是不好回答了。

    與其說自己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不如說，已經習慣了在說每句話之前，都會考慮說出話之後的後果。

    所以，比起如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顏容顯現在在想的其實是：小皇帝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纔想起來追問，還是因為世子？

    方離然沒等到回答，又追問一句：“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老師還會救我嗎？”

    都有了世子這個學生了，還有必要救他那個拖油瓶，繞這麼一大圈子，白費力氣嗎？

    顏容顯微微勾起嘴角，似乎對於他的這個問問題的動因很感興趣。

    “那皇上不如先回答咱家一個問題？”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他：“當日在崖底，你奄奄一息，為什麼會喊咱家的名字？”

    那時候......方離然那時候失血過多，昏昏欲睡，連自己被救出來都不知道。

    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怎麼好回答他？

    只是難得有一件讓他好奇的事情，顏容顯還等著呢。

    方離然想趁機為自己搏一波好感度，又知道說謊話就會被他看出來，想了想，於是默默的低下了頭，壓低自己的聲音，用不好意思的表象來掩飾。

    “我......我只是在那一刻，如同走馬燈一樣，迷迷糊糊的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在一場模糊了視線的大雨裡，看見了所有見識過的人在我眼前，面無表情，形同陌路的飄過。”

    “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

    “你不但停下來，還爲了撐起了一把傘。”

    “我知道這好像有些可笑，我也想不通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從幼時起，就在注視著先皇，也在注視著先皇身邊的你。”

    “永遠冷靜，永遠明智。”

    “在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心嚮往之了。”

    顏容顯沉默的聽完，看著他的發頂，很想問他一句：為何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敢看著自己？

    以往，小皇帝說起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都是盯著自己的眼睛，好力證他的用心。

    可是，就算不問，也知道原因。

    這些話，必定是真假參半，甚至全是假的也極有可能。

    只不過聽在耳朵裡，還算好聽，也就不追究了。

    尤其是那句“心嚮往之”。

    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著實是有意思。

    “滴！好感值增加3%，目前攻略進度值46%。”

    顏容顯沒有做任何表態，轉而說起別的：“今日之事，只當是皇上一時興起，找樂子來了，咱家可以當做不知道。”

    “不過，不管是爬樹翻牆，還是裝成花農混進來，看起來都是不太適合皇上的。所以等皇上明天再拜訪的時候，還是走正門，光明正大的前來比較好。”

    “明天？”方離然有點沒聽明白。自己沒說過明白還要過來啊？世子在這，自己再明目張膽的過來，多尷尬啊？

    殊不知，顏容顯要的就是這個：“對。明日，把你當時準備的拜師禮，也一併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