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連著幾天大半夜活動作息混亂，身上和臉上又有無法忽視的火辣辣的痛楚，都讓方離然沒法靜下心來。

    艱難的入睡，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睏意，又聽見了系統768清晰的一聲好感值增加提示音。

    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那點睏意也沒有了，方離然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看向了房門口。

    這麼大晚上的，為什麼會突然有提示音啊？

    又聽見了很細小的聲音，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方離然迷迷瞪瞪的下床，走到房門前把門開啟了。

    然後就發現，他開門的這個時機，真的不能再合適了。

    房門前，肖燚正把一瓶藥膏放在地上，蹲著還沒有站起來了呢。

    隨便換做是早一會，或者是晚一會開門，都不會尷尬成這樣。

    方離然猝不及防的開門，擾亂了肖燚本來想做的動作。

    立馬站起來，順便把藥膏也收在身後，還有和藥膏一起糾結著要不要放的小紙條，現在也不用糾結了，直接順手揉成團，塞進口袋裏去，假裝它從來沒存在過。

    方離然也很茫然，站在門口，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來。

    這大晚上的，又沒有之前的正當藉口，萬一被人看見了，很難說會不會有什麼議論......

    不是自己在不在乎的問題，而是這個身份讓方離然不得不多想。

    萬一出現什麼議論的話，可就得避嫌了。

    方離然不想和他避嫌。

    想對無言的站了一會，肖燚還是伸出手去，把藥膏遞給他了。

    送藥是個正當藉口嗎？方離然覺得不是。

    如果這是肖盛和讓他送過來的，他不會是這幅表情，也不會是這樣僵硬的舉動。

    跟學生時代第一次往暗戀物件桌洞裡塞巧克力似的，賊像。

    能看到肖燚這樣的時候，可不容易。

    方離然習慣性的又想笑一下，忘了自己臉上的傷，一下子疼的齜牙咧嘴的。

    肖燚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要觸碰到他的時候，才明白自己並不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又愣了一下，手在空中停住，兀自握成拳，收了回去。

    怎麼感覺氣氛這麼微妙啊？

    肖燚的眼神也一直盯著自己臉上的傷，是從來沒有在他眼裏看到過的情緒。

    想了想，方離然伸手把自己房間裡的燈給關了。

    站在一片黑暗裡，就不擔心被人看見，也不用頂著他直勾勾眼神的巨大壓力，可以好好問問他了。

    直到這個時候，肖燚才和他說清，所有的來龍去脈。

    方離然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會順著那個大師。

    方離然這輩子就沒這麼無語過。

    難怪系統768又說自己一定會後悔呢？原來是因為自己自作多情，多管閒事了。

    肖燚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打算。

    只有自己一個人操著沒用的心，做著沒用的事，還捱了沒用的打！

    還以為他思想迂腐，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可就算是這樣，對於那個孩子來說也是一樣的啊！

    自己捱打的這些下，換作那個孩子來還是要被打，甚至如果不是肖燚不知道為什麼臨時改變了計劃，衝了出來，他只會被打的更多。

    “這個捱打也是在計劃之內嗎？”

    方離然捏著手裏的藥膏，突然心情就有點不一樣了。

    本來以為是關心，結果其實是虧欠的彌補嗎？

    這的確是肖盛和的吩咐，如果不是肖燚的主意，真的很難說，肖盛和會如何打算。

    可是，他這麼問的話，肖燚也只能回答：“爲了最終的成功，有些小犧牲是必然的。”

    方離然現在還記得那個孩子的眼神裡，有多麼的絕望和驚恐，也清楚記得自己的緊張和難過。

    當然更別提，他在做完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才得知自己是在瞎忙活，一直被矇在鼓裏的心情了。

    “那你自己去犧牲好嗎？逼著別人犧牲哪能叫犧牲啊？那叫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