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婆又幫他準備好了午飯，桌子上還是擺著兩雙碗筷。

    方離然以為今天這副是給陳夢準備的，結果就看見，周婆婆很兇的瞪了她一眼。

    “怎麼了？”方離然總感覺她們倆之間的眼神交流，有些莫名其妙的。

    “沒事，我已經吃過了。”陳夢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和周婆婆一樣，站到了旁邊候著。

    吃飯的氛圍一定要這麼奇怪嗎？

    方離然彆扭的拿起筷子，吃之前，沒忍住問周婆婆：“婆婆，這座宅子裡，還有其他人嗎？有沒有一個，會在手上戴著碧玉扳指的男人啊？”

    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很明顯的，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僵硬。

    看來自己是問對了。

    周婆婆猶豫著開口：“你看到他了？”

    方離然就把自己這兩個晚上的經歷如實的說給了她，當然，是除去了那些做夢的部分。

    那種事情，他是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周婆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笑了出來，笑的很是釋然，看著他的眼神也更加尋味。

    “這個問題，不應該由我來回答。如果到了時候，他自會親自回答你的。”

    他？看來還真有這麼一個人。

    怎麼搞得這麼神秘？說了跟沒說一樣。

    陳夢站出來轉移話題：“昨晚的直播間熱度，可是比你之前高了好多倍，我都看到專門討論你昨晚直播的熱帖了。怎麼樣？要不要今晚繼續再來？”

    方離然感覺周婆婆好像又瞪了她一眼。

    不過周婆婆總是慈眉善目，帶著笑意的，大機率是自己看錯了。

    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了看，方離然思索了半天，堅定的點了點頭。

    害怕歸害怕，最終的結果不是好的嗎？

    那麼多疑問放在心裏解決不了，也是會難受的。

    況且，都是抱自己回房間睡覺，幫自己包紮傷口的人了，肯定是和自己一邊的人。

    自己還得找自己的攻略目標呢。

    以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故作神秘的扳指的主人。

    周婆婆好像想勸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又到了晚上，方離然再次做好準備，這一次，不能走昨天的老路。

    湖邊和亭子那裏，自己就沒去過，正好不用演，也是第一次探索。

    直播間人數前所未有的高漲，方離然在湖邊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有意思的，準備自己製造一點節目效果。

    蹲在湖邊，把燈光放在下巴處，慘白的光打在自己的臉上，倒映在湖面裡。

    然後再把鏡頭猛的一下轉過來，別說直播間的觀眾了，方離然自己都嚇了一跳。

    節目效果相當好，直播間裡一片罵聲。

    嚇到別人和自己被嚇的感覺截然不同，方離然偷偷的發笑，笑容卻僵硬在了臉上。

    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收回了動作，放下了燈光，湖面上倒映出來的影子，卻還是保持著剛纔的原樣，沒有任何變化。

    那並不是自己的倒影！

    方離然後脊一陣發涼，毛骨悚然的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倒影變得極其猙獰，數不清的黑髮髮絲纏繞在一起，黑的像是能把任何東西都吸進去的漩渦。

    從漩渦裡，伸出來兩隻慘白的手，帶著被湖水長時間浸泡過的青色，和直接鑽進人鼻子裡的酸腐味。

    “啊！”

    方離然嚇得直接驚叫出聲，往後癱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雙手，卻帶著無數散發著腐臭味的髮絲，順著岸邊蔓延上來，攥住了他的腳踝。

    一瞬間，從那雙手上傳出來的寒意，冰涼入骨，如墜冰窖。

    說嚇哭都是輕的，方離然已經嚇得不知道該怎麼哭了。

    身體不聽自己使喚的停在原地，腦袋裏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髮絲，順著自己的腳踝纏繞上來。

    帶著冰冷湖水的寒意，和讓人反胃的滑膩。

    “救我......”

    方離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說，是誰都好，能救他就行。

    左手慌亂見摁在了一塊尖石上，劃破了掌心。

    但這樣的疼痛，卻讓他能夠重新找回知覺，起身逃跑。

    髮絲依然纏繞在腳踝上，拖累著，不肯讓他往前。

    剛跑了一步，就要再次一頭栽下來。

    腳上的寒意卻在一瞬間消失，方離然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