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自己是隻想著活一天的人，之前只顧著哄方白，都沒有把眼光放的長遠一些，沒有提前做這些準備。

    方離然一邊嘆氣，一邊加班。

    這也不能全算作是他一個人的責任，誰讓方白那麼好哄。

    整天像是泡在蜜糖罐子裡一樣，等到這層美好的泡泡被戳破之後，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反應變得有多遲鈍。

    不知不覺地忙到了半夜，方離然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纔想起來看看現在的時間。

    都已經到凌晨了。

    以前的林沐軼那麼專注於學業和科研上，經常像這樣熬到半夜，才能在專業領域上如此的年少有為。

    那麼問題來了，他整天熬夜都不禿頭的嗎？

    研究研究這個，恐怕纔是能造福全人類的好專案吧？!

    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方離然坐在電腦面前坐的時間太久了，整個人都要坐僵了。

    站起來伸個懶腰，活動活動，順便再去買杯咖啡。

    自動售貨機前，兩個熬夜的加班人士相遇了。

    李教授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搞了這麼一出，不僅自己要冒極大的風險，而且還沒有達成自己最後的目的，最終只把自己也搭了進去，一直加班到現在。

    和他打好關係，哪怕只是表面關係，而不是繼續和他樹立仇敵，對於方離然目前在研究院的處境而言，是利大於弊的。

    方離然想通了這一點，暫時把他禍害方白的那一筆賬往後記一記。

    買特濃咖啡的時候，順便幫他也買了一罐。

    “謝謝。”

    李教授接過了那罐咖啡，兩個人一起往回走。

    “還以為你靠著對科研的那股子瘋狂，就能完全不累一直撐下去呢，原來和我一樣，也要靠這個呀？”李教授試圖說點玩笑話，緩解一下他們倆之前的關係。

    方離然倒也不需要特別迴應什麼，反正他的人設向來如此。

    “嘖，你們林家人啊......”

    李教授又是這樣一幅感慨的語氣，說的是今天沒說完的那半句話。

    方離然想要聽下去，站在原地不動了，沒有繼續往前走。

    興許是因為這兒沒有別人監控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李教授說了下去。

    “全都是一群瘋子，一個比一個瘋。原來還以為，你爸是最瘋的那個，現在看來，你們一家人還真是，誰也不讓誰啊。”

    林爸爸？!

    這麼一個已經逝去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在別人的口中還有這麼高的出場率，合理嗎？

    這是一個正常NPC應該有的戲份嗎？

    方離然追問了下去:“你和我爸，差不多是同齡人吧？你知道些什麼？你和他很熟嗎？”

    “不用激動。我知道你一直想超越你爸，一直被這樣比較著，但我今天說這些，可不是爲了刺激你。”

    李教授沉吟了片刻，嘆了一口氣，頗為語重心長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知道咱倆算不上朋友，我今天會說這麼多話，也是因為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爸的影子，才一時忍不住。”

    “不要走你爸的老路。”

    近乎一句忠告，方離然回想了一下，有點不理解:“我爸不是病逝了的嗎？他有什麼老路......”

    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反正這塊兒也沒有監控，沒有被記錄下來，李教授也就全說了:“就算你現在想查，應該也很難查到。關於你爸真正的死因，或許等到有一天，你和林院長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你可以有辦法從他的嘴裏問出來。”

    怎麼他父親的死還和他爺爺有關係？!

    方離然就是想把方白救出來，怎麼牽扯出來的事情還越來越多了呢？

    李教授說完就獨自走進去了。

    方離然還站在原地，有些糾結。

    他原本的計劃是，手頭上的證據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後天的記者會發佈會，擅自做主公開，背後捅林院長一刀了。

    結果現在又多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更有利？

    算了。

    想了半天，方離然還是決定不改變自己原來的計劃。

    管他怎麼死的呢？

    現在任何事情，都沒有救方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