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瓷器在地上碎裂開來的聲音。

    聽這個動靜，大概是刷碗翻車了。

    方離然急忙走進去，就看見洗碗池旁邊，碎了一地的碎瓷片。

    方白蹲在地上，想要把那些碎瓷片都撿起來。

    一聲不吭的，方離然也蹲下來，想幫他一起收拾的時候，才注意到他手上，被碎片鋒利的邊緣所劃傷的口子。

    大滴大滴的血滴落了出來，他卻毫無反應，彷彿沒有看到似的。

    “先別收拾了，你受傷了!”

    方離然直接去抓他的手，把他拉起來。

    “可是地上......”方白還惦記著地上的碎片。

    “別管了，待會兒我直接用掃帚掃一下就可以了。”方離然身為一個很怕疼的人，遇到這種事情就很能共情，比受傷的本人還要著急。

    他都這麼說了，方白這一次也很聽話。

    一直被他拉著，清洗了傷口，用藥水清潔消毒，動作很仔細又輕柔。

    方白全程只能看見他專注的頭頂。

    總感覺給他添了不必要的麻煩，方白忍不住和他說:“這點小傷沒關係的，就算不用管，也會很快就好的。”

    “你就別當是我爲了幫你，就當是我爲了幫自己行嗎？”方離然實話實說:“我是一個特別怕疼的人，你讓我一直看著不用管，我看著都疼，太難受了。”

    特別怕疼嗎？方白看了看自己手指上被劃出來的，最多兩釐米長的破皮小口子，又看了看方離然的左手腕。

    那天他流出來的血，不知道是自己此刻的多少倍了。

    “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怕疼？”

    忽然問了這麼一句，方離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才明白他說的意思。

    “我怎麼不怕疼啊？我那時候直接疼的眼淚都不受控制的出來了。”方離然也很無奈，自嘲的笑笑:“但是那個不一樣，那個是爲了向你賠禮道歉，讓你消氣，纔會那麼做的。”

    方白更不解了:“爲了道歉，就可以不疼了嗎？”

    哪有那麼神奇的能力啊？

    方離然發現他的想法和腦回路，還真是比較奇特。

    “不是不疼，而是因此變得可以忍受了。”

    說話期間，方離然已經幫他消毒完了傷口，貼好了創口貼。

    方白單獨舉起了那一根手指，盯著看。

    方離然在心裏慶幸，幸虧他受傷的不是中指，不然可太奇怪了。

    “為什麼呢？”方白又問:“為什麼我這次做錯事情，沒有得到懲罰，而得到了獎勵？”

    以前做實驗的時候，好像會用這種簡單的獎勵或者是懲罰的機制，來進行測試，讓實驗順利進行。

    巴甫洛夫的實驗品嗎？

    待解決的歷史遺留問題真的好多。

    “因為這並不算是你做錯事，是你在幫我，而讓自己受傷了。我要做的，應該是體諒你和擔心你，你更不用因此而自責。”

    “你就不用再想了，待會兒我去收拾就好了。”方離然說完，又拿出醫用棉和紗布:“現在，讓我幫你把脖子後面的傷口換一下藥。”

    方白聽話的背對著他坐著，像昨天一樣扶好了脖子上的項圈。

    揭開了紗布，方離然卻發現，他的傷口竟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換做是普通人，光是正常結痂，都值得慶幸了。

    “不用再上藥了。”方離然忍不住感慨:“你這個恢復速度，比我以為的還要快。我就幫你簡單的墊一下，不讓項圈碰到就好了。”

    方白沉默地接受著，視線還是一直在觀察自己的手指。

    這是他莫名其妙就得到的獎勵，是他被妥貼善待的小小證據。

    “滴!好感值增加3%，目前攻略進度值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