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只是被一直關在這裏，經歷過的世界太小了而已，又不是傻。

    “我出不去。”順便用手指骨節敲了敲自己脖子上的項圈，提醒他這個始作俑者:“還是說，你想放了我？”

    “當然不是。”方離然面對他的時候，向來都是無比的坦誠，這一次也是一樣:“不過，就算是我現在放了你，你又能去哪兒呢？你沒有在外面的世界生活過，你也無家可歸，又和正常人都不一樣，這是事實。”

    方白纔剛剛變好一點的心情，因為他的這番話，很明顯又低沉了下來。

    還要謝謝他提醒的事實，看著他的眼神又變得兇狠了起來。

    方離然可不是爲了故意惹他生氣，才這麼說的，而是幫他認清事實，然後和他提議:“所以你只有一個選擇，聽我的，跟我走。”

    “就像剛纔說的那樣，我會帶你出去。但是前提條件是，你還是必須帶著這個項圈，所有的活動範圍都必須在我的監管之內。”

    “我會將這個項圈裏的程式重新修改，如果你出去之後，做出任何想要逃跑，或者傷害別人，引起社會恐慌的事情，我都會讓你的生命直接終結。明白嗎？”

    方離然藉着林沐軼冷血殘忍的一層外衣，說起這些狠話來，可是毫不遜色。

    這樣的威脅，讓方白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林沐軼對這個實驗品的檢測報告裡，不光是有他身體的各項指標，以及他學習和認知能力，還有一項，就是這個試驗品產生的初衷。

    抗壓能力，和身體的極限。

    比如，受了傷之後的自愈能力？健壯的骨骼是否比一般人類的骨骼可以承受更多的施壓？還會被放在假定的極端條件下，反覆的折磨他，只是爲了得到一個數據。

    所以方白絲毫不懷疑，他現在和自己說這番話的真實性。

    他所說的那番事情，相信他是做得出來的。

    所以這就讓他有些疑惑:“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出去？”

    總不可能，是和今天帶他在這看花一樣，是爲了照顧他的想法吧？

    方離然的想法還真是這樣。

    他怕是第一個，爲了掩飾自己友善的好的真實目的，故意反過來去找壞的事情當藉口，給自己打掩護的人吧？

    “因為你的很多反應都很有意思，你和其他的實驗品，也表現出來了明顯不同的特質。所以我很想試一試，你是否也會具備社會性？”

    “雖然風險有些大，但是正好也可以試一下你的服從性。”

    果然......這些也都是他實驗的一部分嗎？

    想想他這些天來如此反常的容忍著自己，又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善意，全都是因為抱著實驗的目的過來，纔會表現出這副模樣，方白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連今天看見他手腕上包紮的傷口，所產生的那麼一點點“自己當時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的想法，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說得夠清楚了，方離然再次向他詢問:“同意的話，我就會盡快快的回去準備材料，然後帶你出去。不同意的話，我就會更改一套方案，繼續在研究所裡模擬出實驗環境，來測試實驗結果。”

    反正不管自己同不同意，他的實驗都是要繼續做的。

    這次我也不同的，大概是因為，如果自己配合的話會更容易，所以纔多花了這麼些功夫，甚至還要徵詢自己的意見吧？

    權衡了一下，方白接受了這個提議。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自己能選的話，當然還是想要走出這個研究所的大門。

    不管他是不是在騙自己，會不會讓自己有機會親眼看見他剛剛說的那些，他都是恨透了現在這個地方。

    逃脫不了林沐軼，暫時逃離這個地方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