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今天是不是略微草率了一點點，那合同就這麼讓他們拿回去了？”一邊吃著飯，陳善財一邊問道。

    “你是不是怕他們從合同上做手腳，到時候坑害我？”林凡夾了一大筷子的白菜，送到了嘴裏，又喝了一口玉米粥。

    “對，他們那群人，心眼比咱村裏冬天燒的蜂窩煤還多，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他們打交道你可得留個心眼。”陳善財提醒道。

    “沒關係，他們有什麼手段儘管用便是了。”林凡埋頭吃飯毫不在乎。

    一旁的武嘉一大口乾飯一言不發，林凡的性格他太喜歡了，能不讓手下操心就不讓手下操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都有林凡扛著，自己只管吃飽飯喂好豬就行。

    此時的蕭家已經請來了專業的律師，來研究林凡擬定的這份合同，希望能從中找出什麼漏洞，以此來反制林凡。

    “怎麼樣，胡律師，有了這份合同，能不能給林凡扣一個敲詐的罪名？”肖雲峰在一旁問道。

    胡律師皺著眉頭又看了一遍，把合同還給了肖雲峰：“蕭總，這份合同我已經看過了，一點辦法沒有。”

    “一點兒辦法沒有，怎麼可能這樣？”蕭雲鬆不解。

    “這受益人根本不是林凡，這份合同甚至都跟林凡沒什麼關係。”胡律師搖了搖頭。

    “受益人不是林凡，那就算是他某個親屬，就不能進一步調查取證嗎？”蕭雲鬆有些不甘心。

    “親屬？你們根本沒仔細看這份合同，這是一份戰略合作合同，其中主要是要求蕭家每年從金斗村訂購500頭生豬，關鍵是，這是以金斗村為主體簽署的合同，交易直接你們蕭家跟金斗村村民進行，錢也直接給金斗村村民，簽字的是村長陳善明。”胡律師攤了攤手，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實際上胡律師的話說到這裏，蕭雲鬆就全明白了。

    感情林凡這次相當於純粹為村裏做貢獻了，整個合同林凡相當於一分錢沒撈著。

    蕭家人不解了。

    費了這麼大功夫，林凡就這麼造福村民了，自己一點好處沒撈到？

    “狡猾的林凡，他肯定是跟金斗村商量好了，幫他們簽下合同，然後再從他們身上收取好處，可是這樣一來，我們根本難以取證，畢竟金斗村又不是某一個人，我們也不知道金斗村會以怎樣的方式給林凡好處。”蕭雲海猛地一拍桌子。

    蕭雲海很氣，蕭家連最後的算計也落空了。

    這一次，蕭家算是完敗。

    “算算吧，多少錢？”蕭雲海吳沒好氣道。

    雖然生氣，但只要花錢能擺平這件事情，蕭雲海也不願意繼續把事情搞複雜。

    這次的事情早點結束早好，不然還指不定會發酵出怎樣的後果，現在的蕭家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

    “這個現在還真沒法算，上面寫的是每年12月1號，按照金斗村對外售賣生豬的平均市場價出售給我們，一分錢不多收。”胡律師繼續開口。

    “麻煩！這個林凡，該死！”蕭雲鬆忍不住開口。

    “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簽字把合同存檔備案。”蕭雲海一擺手：“不過，這件事的損失或許沒我們想象的大，雖然我們要支出巨大的費用，但一來不是現在立刻支付，二來他們也沒有抬高住的價格，而是按照供貨均價，三來付完錢豬還在我們手裏，我們也可以現在就開始聯絡下游渠道，到時候把豬轉手賣出去，是虧是賺尚不好說呢。”

    “這樣，雲峰，從現在到年底你就專門去聯絡下游渠道，到時候最好籤訂好協議，讓下游渠道直接從金斗山把豬帶走，減少我們的中轉儲存成本，然後最好讓他們先付定金，到時候下游渠道把錢給我們，我們再給金斗村，相當於沒動用我們的錢，當然，既然做都做了，你最好盡力能夠從中做出一些林潤出來。”

    “是。”肖雲峰連忙點頭，事情是他女兒惹出來的，這件事他來擺平天經地義。

    不得不說，蕭雲海是個精明人，簡單一安排，就使得蕭家似乎並沒有虧多少。

    頓時，蕭家三兄弟的臉色都好看了一些，甚至心裏有些得意，覺得林凡還是年紀小，底氣不足，所以開出的條件並沒有多麼的苛刻。

    金斗山上的林凡坐在那裏曬著太陽喝著茶，陳善財的廚藝不錯，雖然跟林凡沒法比，但那時林凡有系統賦予的廚藝技能。

    而就在蕭家簽完合同的一瞬間……

    “叮！”

    “完成任務，供貨渠道拓展。”

    “養豬場所有豬生長度+10天，產量+10%。”

    “領域擴大：請選擇擴大方向。”升級到玄階後，領域的擴大已經不再是無差別擴大半徑了，而是有方向性蔓延。

    林凡毫不猶豫擴大了向雲東市的方向。

    雖然越往那裏延伸，就越難拿地，也越不適合建養豬場。

    但林凡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畢竟他總不能真的一輩子就待在荒郊野嶺，那樣的話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次，林凡的領域直接蔓延到了金斗山往南的黃宅鎮。

    預計再完成兩次這樣的任務，就能把整個黃宅鎮囊括在內，到時候林凡就可以下山去鎮上逛逛了。

    至於想要進市裏，恐怕還得完成五六次這樣的任務。

    還得努力了。

    費盡心思，就為完成一次任務，林凡也是不容易。

    如果蕭家知道林凡費了這麼大功夫，就爲了買幾隻豬完成任務，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吐血。

    林凡現在也確定了一點，完成賣豬任務不一定非得自己養豬場的豬，只要在領域之內並且自己參與生產享有分成收益的都算。

    “等想明白了以後估計蕭家這會兒正在竊竊自喜呢吧。”林凡瞧著二郎腿嘴裏笑著：“感覺自己只要努力找到下家就一點都不虧，不過有你們蕭家不斷替我開拓市場，我可就省事多了。”

    林凡笑得很開心，蕭家全然不絕，此刻竟然分出了一位總經理的人力和資源，在全力為林凡和金斗村蒐集下游市場渠道，而且還洋洋得意慶幸上山之前，蕭楚楚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挺值錢是如何對待林凡的，她自己心裏有數。

    就算用腳指頭想也能知道，這一趟上山來，林凡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各種理由先晾著自己，然後再提出各種離譜為難的條件，讓自己難做。

    但是為豬接生這種奇葩理由卻是蕭楚楚從未想到的。

    蕭楚楚不斷地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忍，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讓林凡付出該有的代價。

    但蕭楚楚不知道的是，林凡打心裏還真就沒有過故意為難她的打算。

    只是村民們送來的母豬恰巧有一隻在這個時候下崽，林凡也沒有辦法，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武嘉一將蕭楚楚帶到了一塊石頭上坐下來，等待著林凡和陳善財幫小豬接生。

    一邊坐著，武嘉一無聊地問道：“蕭小姐，你說你跟林凡到底什麼恩怨啊？”

    “恩怨？沒有恩怨！”蕭楚楚懶得搭話。

    對於蕭楚楚來說，林凡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羞辱，所以她不想提。

    然而武嘉一是個話癆。

    “我知道了，肯定是一早之前你看著他沒出息，把他甩了對不對？然後你倆就結下了仇怨？”武嘉一賤兮兮地問道。

    武嘉一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蕭楚楚，讓她所努力偽裝出來的矜持在一瞬間盡數瓦解。

    武嘉一的話聽在蕭楚楚的耳朵裡，無疑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因為現實與武嘉一所說的恰恰完全相反。

    一直到了下午兩三點，一窩小豬崽子終於全都安全降生到了這個世界上。

    這還是到了後來，陳善財和林凡配合默契了速度也加快了的結果。

    陳善財負責接生，林凡在小豬崽降生的一瞬間將其抓住，為小豬崽進行必要的體檢和治療。

    這一窩小豬仔一共十三隻，比起陳善財那一窩19個，當然是少了許多，但也算正常。

    十三隻當中，再次出現了兩隻變異豬崽，這一次的變異內容是：武道。

    顧名思義，吃豬肉能夠加強武道修為。

    很顯然，這兩頭小豬崽子比起之前那兩頭變異的豬崽，還要更加珍貴許多。

    林凡也計劃好了，第一步先把小豬崽在自己的豬場裡飼養幾天，幾天後小豬生長狀態沒問題，除了變異豬崽就全讓村民們免費領養回去。

    以後也採取這種模式，長期以往，林凡山上的養豬場只養殖變異豬崽以及豬崽的接生與培育工作，這樣能保證種豬的成活率和變異率，最大化地讓收益擴大。

    洗完手收拾完東西，林凡這才感覺到了飢餓，一看時間都下午了。

    陳善財知道林凡還有事情，主動說要去下廚：“午飯我來做吧，天天吃你做的飯容易把嘴養刁了。”

    走到林凡跟前，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陳善財小聲說道：“小家大小姐還在外面等著，也別讓人家等太久。”

    陳善財一輩子沒什麼大本事，也沒有太多的見識，有的只是幾十年在村子裏做人積攢下的道理。

    對待別人，無論是朋友還是冤家，陳善財一向的除之風格就是寬厚。

    對待朋友不熱情過度，對待敵人也不太過冷刻。

    “好。”林凡深吸一口氣，進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朝外走去。

    蕭楚楚雖然早就想到林凡肯定會晾著她一會兒，但沒想到會被晾著這麼久，甚至午飯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好在一邊有個話癆在陪她一塊捱餓，一開始的時候蕭楚楚覺得武嘉一真的煩。

    但慢慢的蕭楚楚發現，無聊的時候有個人話癆，也是件挺好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林凡終於出來了，手裏拿著一份合同。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簽了這份合同，我就當昨天你們是我邀請來觀摩養豬技術的客人，至於那些翡翠，伴手禮！”林凡把合同丟給蕭楚楚，半句話都不多說，直接朝著武嘉一擺了擺手：“走，吃飯去。”

    蕭楚楚接過合同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這裏等了半天，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成，就這麼一張合同就把她打發走了。

    “喂，你站住。”蕭楚楚有一種蓄力半天最後打空了的感覺。

    她來的時候腦子想了各種各樣的話術，來跟林凡講條件，她的父親、三叔也千叮嚀萬囑咐，讓蕭楚楚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

    可是到了如今，一點兒都沒用上？

    “幹嘛？”林凡不耐煩地回過頭。

    “就這麼一紙合同？”蕭楚楚無語，自己想著來跟人家談條件，結果人家早就把條件做成合同了。

    而且看意思完全沒有留著她在這看完的意思。

    “都在裡面寫著了，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丟下一句話，林凡領著武嘉一進了屋。

    不一會兒，屋裏已經傳出了噴香的味道。

    ……

    蕭家。

    “這一次，就怕林凡那個傢伙會獅子大開口啊。”蕭雲峰率先開口。

    “無妨，這一次走錯了棋，輸在資訊獲取有誤，沒想到那片養豬場已經批了下來。但林凡要想輕而易舉坐享其成，我也不會讓他這麼舒服。”蕭雲海冷冷一笑。

    “哦，大哥早有安排？”蕭雲鬆眼睛一亮。

    “我今天在楚楚的衣服上裝了監控，今天只要林凡獅子大開口，我們就完全可以控告林凡敲詐，進而做做文章，再利用網民多疑的本性引導網路輿論，事情就不好定性了。”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跟林凡慢慢談條件。”蕭雲海端起茶杯上的水喝了一口，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我承認他運氣不錯，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正在幾人議論的時候，蕭楚楚氣呼呼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把她晾在那裏半天，而後一張合同直接打發了，這比言語上為難她還讓她難受。

    “會來了？如何，那個林凡有沒有為難你？”肖雲峰連忙問道。

    “沒有。”想了半天，蕭楚楚還是這樣回答，而後伸手將合同遞了過去：“他只是給了我一個合同，他說條件全在合同上了。”

    “哈哈哈哈。”聽了蕭楚楚的話，蕭雲海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下好了，有了合同那可就是人證物證俱全了，我們完全可以反過來說是林凡他們設計的這一切，為的是敲詐我們。”

    自己沒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