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別,靜悄悄
離別——一個傷感的詞彙,一個傷感的情節……
離別靜悄悄,它沒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也沒有朱自清《背影》裡父親濃濃的記掛。它只是靜悄悄,靜悄悄……
我和他的離別,就在那個站臺,那個檢票口,我在這頭,他在那頭,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悄悄,靜悄悄……靜悄悄的衝着彼此擠出一個明朗的笑容,靜悄悄的揮手再見。
轉身的瞬間,有微風掠過髮梢,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光。
我甚至沒有給他一個擁抱,因為怕我沉醉其中,沒有了那踏出離別的勇氣。
再相見,是何時?
“寶貝,我在汽車出站口等你。”
汽車的鳴笛把我驚醒,我在人群裡試圖尋找他的身影,終於,車,遠了,人,也遠了。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我與何人說?
我看到了QQ上的對話:
“寶貝,我想你。”
“會再見的!”
高速公路上,有的只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它們是來自哪兒,又要向着誰而去,會似我這般剛剛離別的孤人嗎?那不斷後移的樹影是否也在挽留我這匆匆而走的人兒啊……
一個恍惚,我彷彿去到了,那夢的世界,我們曾悄悄約定的未來。
那時候,我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吧。
清晨的薄光還很溫柔,我夢眼朦朧的起來,透明廚房裏的那麼大個男人正繫着圍裙在為我們準備早餐,剛剛升起的初陽,傾斜著打在他的半身,我悄悄的過去,從後背摟著跟他說聲:“早安。”
一日三餐的時光裡,我都可以坐在他的對面,像剛剛新婚的情侶般為他夾菜,一起洗碗。我們也像老夫老妻那般,牽著走逛超市,我生活也開始計較起來材米油鹽,我們精打細算。
如果可以,我想養一隻薩摩耶犬,它溫順又美好,可以陪著我們一起長大,當著時光裡的見證者。還是算了吧,我怕看見它先我而去的離別,算了算了吧。
我們約定,房間小小一個,兩室一廳就好,不需要電視,買個投影儀就好,就這樣我可以在深夜裏,和他圍坐在一起,看那電影裡的情侶接吻,可以被一個喜劇場景笑得直不起腰來,可以被一個恐怖片嚇得鑽進他的懷裏瑟瑟發抖,也會因為影視劇裡男女主角的分別淚眼婆娑。
分別,我很快被這詞語拉回了現實,他不在我的身旁,那只是夢一場罷了,而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真沒用,這才分別沒多久,我卻又覺得已經和他相距了幾個世紀——我想他,很想很想。
本來還挺堅強的,本來還可以走下去的。
我還是被這越來越遠的離別打敗了,我望著窗外,明明陽光那般明媚,我卻止不住的落淚,沒有一點點思緒,只覺得眼淚停不下來,爲了不被旁邊的乘客發現,我別過臉去,閉上眼,任由眼淚溢位。
我不能啜泣,只得離去,靜悄悄,靜悄悄……離開去沒有他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