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至少還有我，我會給你一個家……”息華忍不住將她攬在懷裏，柔聲道，“漓若，我愛你。”

    漓若終於支撐不住，撲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天際後悶雷滾滾，頃刻間暴雨如注，可她卻不管不顧，像是要把這麼多年來的全部辛酸苦楚都哭出來。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

    這麼多年，她追趕著他的背影，一次次地精疲力盡，卻又在他偶爾的停留後，又咬緊牙關追上去，她全部所思所求，也不過就是想聽這一句“我愛你”罷了。

    沒有遮掩，沒有陰謀，坦坦蕩蕩，毫無保留，他愛她，她愛他，無關種族，無關地位，僅此而已。

    息華沉默著，陪她一同落淚，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司曜和懷瑾見狀，這才放心地相攜離開了這裏。

    半晌，漓若終於哭夠了，她艱難地坐起身子，看著息華道：“雖然我沒有心，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愛你。”

    “我不需要你為我找心，或者為我去造一顆心，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只需要你陪著我……一直陪著我，直到永遠……”

    “息華，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太久了，前世、今生、愛恨、痴纏……我如今……有些累了。”她低低地說道，“你過去做了很多錯事，我確實恨過你，可現在，我該放下了。就像我也做了很多錯事，可我從不後悔，時間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回頭看。”

    “現在，我的事情都做完了，我想回歸墟，陪著師父，看著他那些壁畫秘籍，一眨眼便是萬年……也許我會去找蠶豆，它比我更熱愛自由，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逍遙快活呢！”

    “也許，我會去纏著懷瑾姐姐他們，她最耐不得我纏著她了，可我偏要去煩她，她躲到六界之外我都要去把她找出來，她別想自己過好日子！”

    說著說著，她就笑了出來，只是笑意總有些苦澀，但她也不再流淚，方纔，她已將所有的淚水都流盡。

    她只是有些哽咽。

    息華抬起他冰冷的幾乎沒有知覺的手，緩緩地將她擁入懷裏，她埋在他寬大堅實的頸窩裏，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我陪你去。”息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不堪忍受地揉弄著她的長髮，眉心凝成了一道川字，他又說了一遍，“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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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瑜，你看到了嗎，這千年來，人界百代更迭，日趨繁榮，他們已經不需要我們了。”

    “是的。神治的時代已經結束，而人治的時代已經到來。”

    “我們這些老傢伙啊，也該甩手逍遙去了。”

    他們躲在雲頭，看著雲下人族臉上的笑容，滿意地相攜離去。

    史載，天地水神漓若，是為神界第四任水神，亦是神界最後一位神君。

    她在位期間，重創魔界、大開妖界修仙之門，命四柱神定柱四方，平六界戰火，止六界紛爭，其後，解散神界，眾神歸隱各處，不再過問世事，神君漓若亦不知所蹤。

    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聖君息華，傳說他們隱居在了歸墟深處，每日共看朝陽晚霞，也有傳說，其實他們已經歸於混沌了，眾說紛紜，只是這六界再也不曾見過他們的身影。

    只有他們的事蹟，還代代流傳了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