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捱揍
“逃!”
陳北玄內心只有一個字,一步跨越數百里,不敢停下。
他與石威在空間法器之中纏鬥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在外面手持空間法器的殺手不知走出太玄城多少萬里。
周圍景色化作流光往後飛逝,陳北玄體內業火天蟬正散發著熾熱的業火之力來溫養胸前的那道傷勢。
“讓他逃了?”
石威體內七座熔爐已經熄滅,身形也恢復原狀。
從暗處走出幾名黑袍殺手,其中一名殺手低聲道:“他有縮地成寸神通,我等無力追趕。”
石威點點頭,縮地成寸確實是個令人頭疼的神通。
“請出奪命宮的尋血獵犬吧,這人若是活著回了大衍仙宗,我們都要與那位大人一起陪葬,明白嗎?”
石威又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粗壯的身體被寬大的蓑衣遮蓋。
若是與石威擦肩而過,肯定以為這是個打漁的好手,擅長與那沼澤大魚搏鬥。
那沼澤大魚乃遠古兇獸的異種,魚皮珍貴異常,只有那天生蠻力的打漁人才得以在沼澤之中制服。
那黑衣殺手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
從身後一輛馬車上取下了一個由黑精玄鐵打造的籠子,一塊漆黑的黑布覆蓋其上,黑布篆寫了幾個晦澀難懂的古文。
黑衣殺手取出一個大碗,碗中摻雜著數種兇獸的真血,大碗遞給了石威。
石威一座氣血熔爐燃起,陳北玄先前吐出的一口鮮血,從地面內憑空浮起,落入碗中。
陳北玄的鮮血入大碗之中,只見那大碗中一頭六尾獒犬的虛影引天長嘯。
黑衣殺手接過大碗,將大碗極為謹慎地放到玄鐵籠子旁。
一根細長且又猩紅的舌頭從籠中探出,貪婪地吸取中碗中精血。
待碗中精血吸乾殆盡後,玄鐵籠中猩紅無比的光芒大放,那塊覆蓋其上的黑布之上的古文發出微弱光澤,將光芒盡數鎮壓。、
這時黑衣殺手纔敢開啟玄鐵籠子,放出其中的尋血獵犬。
尋血獵犬由遠古兇獸龍獒的異種雜交而生,只要餵食足夠的精血,以及要尋找的精血味道,即便在千里之外,這尋血獵犬也可找到。
只是這尋血獵犬生性兇惡,難以完全馴服,野性仍在。
尋血獵犬生有六尾,毛髮赤紅,長嘴紅眼,很是奇異。
現在只有石威能夠鎮得住這頭尋血獵犬,不然這尋血獵犬肚子一餓,其他黑衣殺手就容易成為食物。
一條氣血鎖鏈死死鎖住赤血獵犬的脖子,石威看著這頭赤血獵犬微微皺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這尋血獵犬隻需指引方向,你等玄極境後期之列的人,可隨我追殺陳北玄,他受我一拳,實力約莫剩下四成左右。”
石威淡然道。
“中了石威一拳還沒死?”
在場的殺手聽到這個訊息有些驚訝,要知道這石威可是純粹的武夫,不求任何花哨拳法,只追求力破萬法,雙拳撼乾坤。
石威抖動氣血鎖鏈,尋血獵犬猩紅的鼻子聳動,朝著背面直撲而去。
石威緊跟而上,身後數十道身影而出,皆是玄極境後期之上的頂尖殺手。
而這時的陳北玄正停在一處小溪旁,喝著溪水,稍稍平復了紊亂的氣血。
“受下三千道法,忍下七千天雷,肉身琉璃方可大成。”
陳北玄忽然想起竹簡上關於肉身琉璃修煉之法,剛剛石威朝他胸前揮下的一拳不亞於驚雷,若是沒有業火天蟬淬鍊肉身。
陳北玄早在那一拳之威下,成了一灘爛泥。
陳北玄撫摸著胸前已經痊癒七八分的傷口,有些發愣。
因為陳北玄覺得自己邁出了肉身琉璃的第一步了,破而後立。
那竹簡上的可以通俗一點,就是捱揍!
只不過這風險太大,利用外力將身體千錘百煉,稍不留神,傷及根本,就要悔恨千年。
那一拳砸下的傷處,已經不再流出鮮血,而是滲出許多肉身汙穢,腥臭無比。
陳北玄只得脫掉上衣,藉着溪水稍稍沖洗一番。
這一處彷彿如同武者開啟了氣血熔爐,滾燙不已,氣血在這胸前沸騰。
待所有汙穢排出後,肌膚白潔如玉,宛若琉璃。
陳北玄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又是一場賭博。”
他已經感受到數十道氣息從遠處飛來,一股血腥味尤為濃重。
“你這縮地成寸不太行,瞬息才四百五十里。”
石威凌空而立,雙手抱在胸前,一條氣血鎖鏈正子牽著一條長相醜陋的赤紅獒犬。
“這裏也是塊風水寶地,你眼光倒也不錯,就葬在這裏吧。”
石威點點頭,欣賞著景色。
石威大手朝身後一抓,往後猛地一縮,一道罡風生起,硬是將身後數十道落後的身影拉到跟前。
像是無形中有一隻巨手完成了這一切。
陳北玄面無波瀾,看著周身的黑袍殺手,冷聲道:“怎麼,你堂堂地極境後期的武者,不屑於親手殺我這玄極境的螻蟻?”
石威露出笑容,點點頭,笑道:“正是。”
石威最為清楚困獸猶鬥的道理,沼澤中的大魚,越是接近死亡,便越是可怕。
野獸總能在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哪怕是經驗熟練的老獵人也要畏懼困獸三分。
陳北玄凝聚浩然正氣地那一劍之威,讓石威心中生出幾分忌憚來,自然不願意上來就碰一碰陳北玄的尖牙。
石威笑道:“你也是個天生劍胚的好料子,只可惜以後要永遠與這青山綠水為伴了。”
“殺!”
石威一聲令下,數十道身影一齊攻向陳北玄。
有石威坐鎮,陳北玄只要敢施展縮地成寸,石威這根老油條自然會覺得陳北玄沒了後手,自然沒了顧忌,到時候一拳下去,陳北玄就要栽在這裏了。
陳北玄身後業火天蟬長鳴,業火之力燃燒。
陳北玄心中無畏,劍指捏出,一道劍光斬向四方。
最先衝來的黑袍殺手,被那業火天蟬鎮住,身形一頓,一道白光劃過,身體斷為兩半。
鮮血流入溪水之中,原本清澈見底的溪水,如今成了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