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生死棋局
鐘乳石像是無數飛箭往暗河中射去,暗河原本平靜的水面被打破,激起層層水花。
紀無雙一手挽住陳北玄,另外一手則持寒冰劍劃出一道凜冽的寒冰劍氣。
寒冰劍氣在水底四散開來,一層層薄冰在暗河之中悄然而又迅速的結成,極力阻擋著那些下墜如河的鐘乳石。
但想要阻擋住這些鐘乳石的墜勢,又要不被發覺寒冰劍意,實在太難。
寒氣要是厚了那麼一點,暗河水面會結成冰,他們倆的身形自然也要暴露在外。
可要是紀無雙收斂寒冰劍氣,卻又無法擋下所有的鐘乳石。
咔嚓!
紀無雙頭頂一根巨大的鐘乳石穿破冰層,威勢不減半分。
紀無雙在水中受限,只能舉劍而對。
正當那根巨大鐘乳石要砸下時,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忽然出現,一手便牢牢抵住鐘乳石。
“在我身下。”
陳北玄傳音道,依他的肉身時完全可以無視這些鐘乳石,只是可惜了他這一身行頭。
陳北玄展開雙臂,像是一隻大鳥展開翅膀行走在水下,紀無雙躲在陳北玄的身下,悄然前進。
這等動靜持續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得以停止。
陳北玄與紀無雙仍舊躲在暗河之中,萬事還得謹慎啊。
“何必躲在水中呢?大可上岸來。”
一道傳音在陳北玄與紀無雙耳旁突然響起。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既然被發現了,也沒必要隱住身形了。
正當陳北玄想要出水時,這暗河之水竟然在轉瞬之間就乾涸了,露出層層堆積的白骨。
“怎麼,這纔多久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一位長衫男子手捏一枚白棋,另外一手則負在身後。
這人正是陳北玄在妖林中遇到的鶴山子。
“晚輩見過先生。”
陳北玄恭聲道,以晚輩之禮行之。
一旁的紀無雙雖然一臉茫然,卻也學著陳北玄叫了一聲先生,行了禮。
“哈哈,不是早就說過嗎,叫我鶴山子就行了。”
鶴山子很是喜歡“先生”這個稱呼,嘴上說著讓陳北玄不要稱他為先生,可是從陳北玄嘴裏聽到先生這兩個字,心裏仍是喜歡的不得了。
“不知先生為何在這?”
陳北玄又不是傻,鶴山子臉上的笑意足以說明一切。
嘴都要笑歪了,還不讓人稱呼先生?
鶴山子收起手中的那枚白色棋子,看著眼前的這個嘴巴抹了蜜的少年,笑道:“我為何來這,因為我想來就來。”
鶴山子學著陳北玄先前那般雞賊模樣,眨巴著眼睛。
“你我相遇皆是緣,跟我來吧,送你一場造化了。”
鶴山子轉身,回頭過頭,一臉認真道。
陳北玄沒有說話,眼前這個自稱鶴山子的男人實在是太過奇怪。
若不是手中寒冰劍顫抖不已,紀無雙只會覺得眼前男子是一位儒雅溫和的凡間讀書人。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看,凡間的哪一位讀書人會在大衍仙宗的禁忌之地妖林出現呢。
“大妖!”
紀無雙低聲道。
“大妖如何?”
鶴山子停下腳步,似乎在自言自語。
“人也是大妖。”
陳北玄咧嘴一笑,跟著鶴山子的腳步走去。
紀無雙眉頭微皺,卻也不在多想,因為就算那鶴山子真是妖林中的一頭大妖。
但她也未曾在鶴山子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絲威脅一絲,手中的寒冰劍只是顫抖,還未自行出劍斬妖。
看來這鶴山子還是值得一信,當然更多的還是出自於對陳北玄的信任。
而陳北玄則是相信這自己的本心。
太清殿上的長老們,見到那鶴山子再度出現,一個個恨不得擼起袖子就要進入妖林親手把那鶴山子給滅了。
最讓他們的氣氛的是他們的候補聖子此時居然表現的像個傻乎乎的小毛孩一樣,只是口頭上的三言兩語,就哄得他陳北玄與紀無雙老老實實地跟在屁股後面。
太上長老直接轉過頭去,看著太清殿中的蟠龍柱子,都不願多看一眼。
“鶴山子看來是要來摘果子了。”宗主說道。
“呵呵,生死棋局擺開,陳北玄與紀無雙只怕是也要被收走吧!”
一位赤須長老怒聲道。
其他長老也紛紛出聲,想要將陳北玄與紀無雙帶出妖林之中。
“無妨,這生死棋局我也想見上一見。”
宗主抬了抬手,饒有趣味的看著,並未打算將陳北玄兩人強行喚回。
“棋局開始了,可要記得觀棋不語啊!”
鏡中的鶴山子忽然轉過頭來,滿臉笑意道。
宗主也站起身來,道:“我是君子,可不是個臭棋簍子。”
大衍仙宗的九天之上,一尊神將法相顯現,在那神將法相之下,正有一頭仙鶴靈身昂首而鳴。
仙鶴靈身在那尊似要撐破天地的神將法相前如蜉蝣撼樹。
但偏偏那仙鶴靈身扶搖而上,與神將法相對峙。
太上長老看著就天上的那頭仙鶴靈身,摸著鬍鬚,笑道:“那傢伙還是死性難改啊。”
鶴山子停下,身前是大片的迷霧,迷霧之中正有一株通體金黃的五品靈草紫薇草。
鶴山子大手一揮,迷霧散去,那紫薇草像是解除束縛一般,通體紫氣溢位,猶如紫氣東昇。
“這株紫薇草本是我三百年前種下,如今到了收穫期,可贈予有緣人。”
鶴山子盤腿而坐,一枚白棋落下,化作一碧玉棋盤。
“呵呵,什麼叫是你三百年前種下,我早在五百年前就在這紫薇草旁守候,好不容易等到成熟,怎麼就成了你的?還贈予有緣人?”
一頭地龜從地底鑽了出來,居然是地級境大圓滿境界。
只是那頭地龜已顯老態,地龜龜殼上獨有的花紋都已被時間磨滅。
陳北玄與紀無雙對那株紫薇草雖然心動,但在這頭地極境後期的地龜前還是知道分寸。
陳北玄不動聲色,拉著紀無雙站在鶴山子身後,以免那頭地龜發起狂,誤傷了他們二人。
鶴山子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這頭地龜一直蟄伏在地底等待著紫薇草成熟。
這頭地龜也知道那株紫薇草並非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