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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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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跟蹤

     “不要懷疑我的話,我仔細查過張婷婷夢遊時穿的那雙鞋子,鞋子的底部還沾著泥土和一些斷掉的雜草碎屑,然後我又去了一趟西郊,也就是那五個女孩最後失蹤的地方,發現她鞋子沾著的泥土和雜草碎屑正是來自於那個地方。”

    “另外前幾天一直下雪,雖然現在雪停了,太陽出來之後也化了,但是西郊那個地方比較偏僻,那有一片小樹林,背陰的,陽光很不容易照到,所以裡面的雪並沒有完全融化,而我在沒有融化的雪上面發現了張婷婷的腳印,所以我斷定,張婷婷說她在夢裏看到的那些,其實是她自己夢遊到了案發現場,親眼目睹了那五個女孩兒被囚禁折磨的過程。”

    “她走進了那個小黑屋,看到了兇手,就是那個黑衣人,在折磨幾個女孩,非常殘忍,那個黑衣人肯定也看到了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兇手並沒有對她下手,可能知道張婷婷在夢遊,所以對他構不成威脅,也或者是出於其他原因。”

    江怪說的這個情況,令重案組的人感到非常震驚。

    “你的意思是張婷婷每天都做夢夢見她的同事被囚禁和折磨,其實那並不是夢,是她在夢遊去了案發現場,而且是每天晚上都去,直到她的五個同事被害?這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女孩並不知道自己夢遊,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根據她這個情況來推斷,那五個女孩在十月一日這一天包了一輛計程車,本來是要直接去焦作的雲臺山,不知道什麼原因,在西郊的時候突然下了車,接著就被兇手囚禁,而張婷婷就從這晚開始,一直做噩夢,夢見那幾個女孩兒被一個黑衣人囚禁和折磨,每天晚上都做,一直到十月七日這一天,五個女孩被逼玩丟手絹的遊戲,然後死掉。”

    “所以可以大致推測出這五個女孩兒的死亡時間,是十月七日至十月八日,他們是被兇手折磨了七天才死掉的,中間張婷婷和牛玉華撥打過其中一個女孩張敏的電話,電話打通了,張敏只說了一句我們在玩兒呢,有可能是兇手逼迫她這麼說,讓人以為他們並沒有出事兒。”

    “另外那段影片裡五個女孩被逼玩丟手絹遊戲的時候,其實是已經被囚禁折磨了好幾天,有可能已經是遍體鱗傷,所以他們動作僵硬,面無表情,像個木偶一樣。”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今晚上我只需要盯著張婷婷,我斷定她肯定還會夢遊,然後再跑到西郊,我只需要跟著她,或許就能夠找到案發現場,也就是那座黑色的小屋,甚至有可能會找到兇手。”

    南雪說道:“你說的好像有漏洞吧,張婷婷以前夢遊過嗎?如果沒有,那麼為什麼這幾天開始夢遊?而且她夢遊的時候,為什麼偏偏跑到了西郊的案發現場,她為什麼不跑到別的地方去?”

    江怪說道:“那是因為,五個女孩兒當時在西郊下了計程車之後曾經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張敏,她在電話裡對張婷婷說道:“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一起來玩啊?我們現在在西郊下了車辦點兒事兒,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走了,你要是來的話就趕緊打車到西郊跟我們匯合,還來得及。”

    “就因為這個電話,所以張婷婷意識裡一直認定那幾個女孩兒在西郊下了車,所以她夢遊的時候就直接去西郊找那幾個女孩了。”

    ——————

    夜半時分,天地間一片灰濛濛的,最近的雪下得特別勤,但是太陽一出來就立刻融化,所以天氣顯得乾冷乾冷的。

    一棟公寓裡的某個房間內,死寂一片,只聽到一個女孩均勻的呼吸聲。

    這個女孩正是張婷婷,這座三室兩廳的房子裡本來住著六個女孩,現在死了五個,只剩下她一個。

    她是帶著恐懼入睡的,而睡著之後卻又顯得特別的祥和。

    然而突然間這個女孩就毫無徵兆的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她下了床,穿上了一雙雪地靴和棉衣,慢慢的走到了客廳,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沿著樓梯往下走。

    張婷婷走出了小區,走到了空曠的馬路上,一個人靜靜的跟在了她的身後,這個人正是江怪。

    看到這個女孩從小區裡走出來的那一刻,江怪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今天晚上這個女孩又開始夢遊了。

    他輕輕的跟了上去,耳邊掠過風聲,他緊了緊裹在身上的黑色羽絨服,並且順勢縮了縮脖子。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身後不遠處還有兩個人若有若無的跟著他們。

    張婷婷的步伐很輕,但是卻走得很快,雪地靴踩在馬路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從外面看這個女孩是一個正常人,但如果離近了,仔細一瞧肯定會被嚇一跳,只見這個女孩的眼睛大睜著,但是眼珠並不轉動,似乎一直在盯著某個地方,而她的身體有些僵直,就像是被人控制著的一個木偶。

    張婷婷在夢遊,但她自己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她始終記得她的同事張敏曾經給她打的那個電話。

    “喂,張婷婷,你到底要不要來跟我們一起玩兒?我們現在坐計程車到了郊區來辦點事兒,可能明天一早才能去景區,你快過來吧,我們在西郊。”

    張婷婷說道:“我,我還沒想好……”

    “哎呀,你怎麼那麼磨磨唧唧的,不就是出來玩幾天嗎?能出什麼事兒?快來吧,我們在西郊這個小樹林旁,前面是一段鐵路,還有一個即將拆遷的村子,對了這個村子好像叫做小崗村,你家以前不就是在這裏嗎?”

    “額,你們在那幹什麼?”

    “都說了是辦點事兒,你到底來不來呀?不來拉倒,掛了。”

    電話結束通話了,但是張敏的話卻留在了張婷婷的腦海裏,西郊,小樹林,鐵路旁,小崗村。

    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他們家以前就是小崗村的,後來這個村子要拆遷,村裏人分了安置房之後都搬出去了,整個村子都空了,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拆遷工作一直沒有啟動,只剩下那些空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張婷婷當時在想,張敏他們不是包了計程車直接去景區了嗎?怎麼又在西郊下了車?

    她腦海裏一直想著西郊小崗村,所以晚上的時候她開始夢遊,一個人跑到了西郊的小崗村,跑到了那個案發現場,看見了那殘忍而血淋淋的一幕。

    而今天晚上,她的目的地依舊是那個地方。

    張婷婷沿著馬路走了大約四十多分鐘,然後前面的路開始偏僻起來,到了郊區了,這裏已經沒有城市的繁華,變得空曠而人煙稀少。

    她先是看到了一大片荒野,他走過去又看到了一片小樹林,於是她走進了小樹林,小樹林裡的樹葉已經落完了,光禿禿的,但因為這個地方背陰,即便是白天中午的時候,也沒有陽光照到這裏,所以還有積雪沒有融化,張婷婷的雪地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穿過了樹林之後,她來到了那段鐵路旁,鐵路外面被拉上了鐵絲網,防止有人爬上鐵路,臥軌自殺。

    鐵絲網外面原來有一座小屋,可是現在竟然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張婷婷停在了那裏。

    江怪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他身後的小樹林裡探出兩個腦袋,正是在後麵跟蹤他和張婷婷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拉了拉頭上的皮帽子,然後對另一個人說道:“大偉,你確定前面的那個叫張婷婷的女孩是在夢遊?”

    大偉頭上戴著一個鴨舌帽,他把帽簷往上推了推,輕輕的撥出一口氣然後說道:“剛哥,是江怪那小子親口說的,這個張婷婷有夢遊症,她那幾天做的夢,其實並不是真的做夢,而是夢遊去了案發現場,親眼看到了兇手對著那五個女孩施暴,而今天晚上這張婷婷肯定還會夢遊去案發現場,這不現在已經來了嗎?咱們只要跟著她肯定就能夠找到兇手,找到那五個女孩的屍體。”

    “可是這個地方我們已經仔細搜查過,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也沒有找到一座黑色的小屋。”龍剛說道。

    大偉說道:“老大不是說了嗎?案發現場並不一定是一座單獨的小屋,有可能是某個大房子的其中一間,也有可能這個房子隱藏在地下室,另外那個恐怖影片我反覆的看過,那座小屋其實並不是黑色的,只是四面牆壁還有天花板和地板上被蒙了黑布而已。”

    “現在經過調查,那五個女孩確實是在這個地方下了計程車然後遇到了兇手,這裏很有可能就是案發現場,但我們就是找不到啊,另外江怪那小子說的話,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哎呀剛哥,不管信不信,反正咱們都來了,只要跟著張婷婷,肯定能有所發現,不過咱們得小心點,別被江怪那小子給察覺了,畢竟這個思路和這條線是他整出來的。”大偉說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然後抬手朝著前面指了指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看,那個張婷婷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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