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大相徑庭
張斌被帶到警局的時候,拳頭不停的揮舞著,口中也在不停的咆哮。
“老子又沒犯事兒,你們憑什麼抓我?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動手打人了?”
龍剛在後麵推了他一把:“你給我老實點兒。”
李教授發現張斌的臉上有一個拳印,於是皺了皺眉頭,看了龍剛一眼,龍剛急忙解釋道:“這個張斌死活不配合,還拿出一把刀在我面前比劃,沒辦法,我只好使用點暴力了。”
“警察打人,警察打人了,我要告你們。”張斌仍然在咆哮,龍剛一把將他按在了座位上,瞪了他一眼,可能是見識過龍剛的厲害,囂張氣焰頓時萎靡了下去。
李教授朝著張斌看去,發現他大約四十來歲,留著絡腮鬍子,一雙眼睛很大,身材魁梧,面板黝黑,一看就是經常幹體力活的,他的身上還穿著維修工的工作服。
“你就是張斌?”李教授開口說道。
張斌抬頭朝著李教授看去,可能看出來李教授是領導,所以他梗了梗脖子,不服氣的說道:“你就是這裏的頭兒?老子沒犯事兒,你們憑什麼抓我來?”
李教授說道:“小天才幼兒園的五名老師全部被殺,這件事你知道吧?”
聽了這話,張斌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
“你說啥?小天才幼兒園的老師被殺了?是不是張敏那個小賤人也被殺了?”
“是,張敏也死了。”
張斌愣了片刻突然間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上天有眼,哈哈哈哈。”
“張斌,這件事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你真的不知道?”
張斌止住了笑聲說道:“老子大字不識一個,也從來不上網,當然不知道,不過現在老子知道了,哈哈哈哈,張敏那個小賤人死了,老子開心的很呢。”
李教授猛地一拍桌子厲聲說道:“張斌,你別裝了,殺死那五名老師的兇手就是你。”
張斌的笑聲猛的一下止住了,瞪大眼睛,看著李教授,又看了看屋子裏的其他幾個人,頓時意識到不妙。
“你們可別冤枉我,我可沒殺人。”
“你多次揚言要殺掉幼兒園的老師,而且半夜的時候還拿著刀潛入教師宿舍,甚至你還曾經悄悄地跟蹤過張敏,沒錯吧?”
“沒錯,我,我是曾經想殺掉她,我恨不能把幼兒園的那幾個老師全都殺了,可我,可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們,我沒敢真的動手啊,殺人是要償命的,這個我知道。”
“你為什麼想殺掉他們,就因為其中一個老師曾經體罰過你的兒子?”南雪厲聲說道。
張斌說道:“體罰?張敏那個小賤人何止是體罰過我兒子,她還打過我兒子呢,而且還給我兒子吃不明糖果,我兒子現在都被她害得痴痴呆呆,腦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聽了這話,重案組的幾個成員眉頭微微皺了皺。
牛園長說,幼兒園的老師只是罰張小濤在外面站過,可是現在張斌竟然說老師不但體罰他兒子還打他兒子,甚至還給他兒子吃不明糖果。
李教授仔細觀察,發現張斌不像是撒謊,於是就敲了敲桌子說道:“你說說看,老師怎麼打你兒子?又怎麼給你兒子吃不明糖果了?”
張斌露出一臉怒容,氣憤填膺的說道:“我兒子雖然調皮搗蛋,可那正好說明他性格開朗啊,但是自從上了小天才幼兒園之後沒多久,我兒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變得不愛說話了,老是發呆,而且還總是昏昏欲睡,剛開始以為他生病了,帶他到醫院檢查,也沒得什麼病。”
接著張斌就向重案組講述了一件事兒。
那天張斌中午下班,想著孩子的託費還沒有交,於是就拐了個彎兒,到了小天才幼兒園,先是找到牛玉華交了兒子託費,然後悄悄地跑到兒子教室的視窗,想透過窗戶看一看兒子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怎麼樣?
結果這一看把他的肺都氣炸了,因為他發現教室裏兩名老師正在虐打他兒子。
兩名老師正是張敏和付麗。
他看到兒子張小濤低著頭站在那裏,張敏抬起巴掌在兒子的頭上拍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這個小畜生又把水給我弄灑了了,不長記性是不是?”
“問你呢,是不是不長記性?”張敏又抬手在張小臉上打了一巴掌,張小濤捂著臉哭了起來,張敏狠狠的說道:“不許哭,再哭就拿針扎你屁股。”
張小濤頓時嚇得不敢哭了,另一個老師付麗說道:“你別老打他的臉,會留下印痕的,待會兒等小孩都睡覺了,還用老辦法對付他,我就不信整不改他,其他的小孩都很老實,就這個張小濤整這麼多事,真費事。”
張敏抬腳就踢在了張小濤的屁股上,說道:“滾去座位上趴著,不許動,今天中午不許吃飯。”
張斌再也看不下去了,怒氣衝衝一腳就把教室的門踹開,不由分說上去就抓住了張敏的頭髮,一拳打在了她的鼻樑上,另一名老師付麗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跑,躲過了一劫。
張斌又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張敏的肚子上,張敏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牛玉華聽到了動靜,急忙跑了過來,其他幾個老師也都跑了過來,再加上幼兒園的廚師,還有保安,好幾個人才把張斌給拉住了。
張斌講完了這件事之後,仍然是氣憤難平,對著重案組幾個人說道:“警察同志我知道打人是不對的,可是張敏那個小賤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她竟然那麼對我兒子,我兒子可是我的寶貝疙瘩,平時我都不捨得碰他一下的。”
李教授扶了扶眼鏡,他講的這個情況跟牛玉華講的大相徑庭,因為牛玉華當時說是因為張小濤調皮搗蛋,在盛飯的桶裏撒尿,所以張敏這才罰他站了一會兒,但張斌說的卻不是這樣。
他們兩人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或者說避重就輕。
李教授故意把牛玉華的原話說了,張斌聽了之後一拍巴掌站了起來,破口大罵:“放屁,牛玉華那個老女人在撒謊,她當然不肯承認他們幼兒園的老師虐待孩子,警察同志,我跟你們說,經過那件事之後,我就悄悄的弄了一個小型的錄音筆,放在我兒子的身上,我就想知道我兒子在幼兒園的時候,他們到底是怎麼對待我兒子的?”
“那你都錄到了什麼?你錄到了老師虐打你兒子的聲音?”
張斌卻有些沮喪的說道:“我本以為能夠錄到他們虐打我兒子的聲音,只要有了證據,我就不怕他們不承認,可是……可是沒想到那錄音筆在我兒子身上放了半個多月,竟然什麼都沒錄到,可能是上次我毆打了張敏之後,他們有所防備,不敢太明目張膽,所以錄音筆錄到的也就是一些他們講課或者是帶著小孩做遊戲的聲音,然後,然後還經常錄到張敏,把我兒子悄悄叫到一邊,給我兒子糖吃的聲音。”
“當時我就在想,我毆打了張敏,她怎麼反倒對我兒子這麼好了,還給我兒子糖吃?回來之後我就問我兒子,我兒子告訴我說張敏確實每天都給他糖吃,是一種用薄薄的糖紙包著的紅色的糖,但是其他的小朋友卻沒有,只給他一個人吃。”
“我覺得不對勁兒,因為我發現那段時間我兒子精神變得有些萎靡,甚至略微有些痴呆,我就懷疑會不會跟這個糖有關係?於是我就囑咐我兒子下次張老師再給他糖的時候他不要吃,悄悄的放在書包裏帶回來。”
“我兒子果然按照我說的做了,把張敏給他的糖帶回來一顆,我仔細看了看,是一種紅色的糖果,就跟普通的糖果差不多,我是個大老粗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我還是覺得這糖果不對勁兒,於是乾脆就自己把那糖果吃了,看看吃下去之後會怎麼樣?”
“結果我吃了之就覺得有些燥熱,身體有一種衝動,而且腦海裏還總想著一個人,總想見到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張敏。”
重案組的人都愣了愣,方瓊說道:“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清楚點兒。”
張斌突然間有些尷尬,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吃完那顆糖果之後,我就很想張敏,很想立刻見到她,很想抱抱她,哎警察同志,你們別這麼看著我呀,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是特別厭惡張敏這個小賤人的,怎麼突然間會想見到她呢?就因為這樣所以那天晚上我才忍不住,半夜的時候跑到了他們教師宿舍,我就是忍不住心裏的衝動,想去看看張敏,然後被他們發現了,我爲了掩飾,只好拿出刀子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在他們面前比劃了一通,然後這才走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天半夜你潛入教師宿舍,並不是想要殺他們,而是忍不住想要見張敏一面?”
“是,是……”
南雪看向了李教授,然後說道:“李教授,看來那枚糖果確實有問題啊。”
李教授點了點頭:“那糖果到底有什麼貓膩?張斌吃了之後竟然有一種衝動,忍不住想要去見張敏?”
然後他問張斌這種情況持續了多久?張斌說道:“我吃完那枚糖果的三四天之內,就像是百爪撓心似的,總忍不住想要見到張敏,後來過了三四天之後這種情況才消失了,我當時就覺得這糖果肯定不對勁兒,但又抓不住什麼證據,張敏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只好讓我兒子轉學了。”
“額,還有一件事,張敏這個女人表面上是一個老師,實際上暗地裏給人家當小三兒,所以我才說她是小賤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