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換位思考
“您又過來喝茶啊?”茶館門口的兩個壯漢看見了蘇仲維,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站在門口堵著不讓進。
蘇仲維踮起腳尖眼神四處尋找著房從生的身影,可嘴裏卻說著:“我…,我是來找人的。就是跑堂的那個秦肆年,然後順便喝點茶水。”
大漢推了推他,想著將他給攆出去:“掌櫃的不再館子裡,你也別找藉口了。趕緊回去吧,回去!”
“誰說的?應該在裡面吧?大哥,你行行好,讓我進去,我真的是來找人的。”蘇仲維從錢袋裏拿出來一些碎銀子,放在兩個大漢手心裏。
誰料,兩個大漢結果銀子,反手就扔在了地上:“誰要你的賄賂,趕緊走,別來煩人,我們掌櫃的下令專門不讓你進!”
“你…”蘇仲維一時啞口無言,蹲下來就趕緊把銀子撿起來放回兜裡,不停碎碎念,“這好好的銀子說扔就扔了,多不好。”
“大哥,你讓我進去。”蘇仲維硬是衝上去往前擠,可還是被兩個大漢一人架著一條胳膊,給抬了出去。
“哎呀…!哎呀,放我下來,你說你們這是幹嘛,街坊鄰居的看見了多不好。我真的是專門來找那個秦肆年的,實在不行你把他叫出來也行啊!”
大漢亮出粗獷的臂膀開始嚇唬他:“他還有活要幹,沒空搭理你。以後別來這裏了,看見我的拳頭沒有?來一次就打一次,識相點,回去吧。”
“行行行。”蘇仲維看這樣子是真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走了回去。
回到司樂府上,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戴上斗笠,陪了一把劍,打扮的像是一位江湖俠客一般。
他走時還不忘再照照鏡子,等滿意了,才肯罷休。後來想想不對,要是那漢子掀開面紗,不就又露餡了嗎?
思及此,蘇仲維又陷入了沉思。後來翻箱倒櫃,弄了點兒黑色段位東西,點在臉上,又貼上了假鬍子。
再把頭髮給散下來一些,就活脫脫變了一副模樣。
正等他高高興興要出門的時候,幾個學生跑了過來,看見蘇仲維,好奇問:“司樂,您這是什麼打扮啊?”
還有人問:“這是要去殺人嗎?”
蘇仲維皺了皺眉:“什麼殺人?不要胡鬧,曲子會拉了嗎?還有閒心事瞎逛啊?”
“奇怪,咱們司樂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才發現嗎?”
兩個學生無奈的搖搖頭就走了出去。
換好行頭的蘇仲維,再一次跑到茶館來,看著有三兩個人成群結隊的要進去。
他躲在石臺子後來看了看,掐準時機,和那幾個人混在一起,假裝是一夥的。
門口的兩個大漢不禁看了看蘇仲維,戴著斗笠面紗,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劍,像是要來殺人的。
兩個大漢害怕他要坐什麼不好的事,對視一眼後,還是把蘇仲維拉了出來,但是並沒有認出來他。
還尊敬說著:”大哥,您是何方人士?”
蘇仲維不禁慌張起來,清了清嗓子,夾著聲線說:“我…,我是行走四方的俠客,路上走的累了,進來喝口熱茶的!”
他故意把聲音變粗,兩個漢子也沒有認出來聲音,便真的信了,伸手客客氣氣把蘇仲維鬆了進去:“哦哦,客官,您請進。”
蘇仲維得意的大搖大擺走進去,幸虧沒被發現。
他坐在凳子上面,左右亂看。那櫃檯後面的躺椅上是空的,房從生並不在。
真是奇了怪了,他中午來的時候人不在,現在都下午了,人還是不在,到底是去哪兒了呢。
他還尋思了半天,看見秦肆年後,就搖了搖鈴鐺。
秦肆年聽見聲音,走過去恭恭敬敬問:“客觀,您要什麼茶?”
“是我!”蘇仲維悄悄掀開面紗,露出臉來小聲說。
秦肆年歪頭下去仔細看了看,捂嘴狂笑:“哈哈,您怎麼這般打扮?我都還沒認出來是你!”
“甭管這些,我問問你,房從生呢?”
“我也沒看見他,從早上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影。問小六哥,他也說不知道。”
“那能是去哪兒了呢…”
“你是專門打扮成這樣,來找房掌櫃的?”秦肆年悄悄問。
蘇仲維搖搖頭:“也不全是,還有個事,我想著順便給你說一下,方便過來嗎?”
秦肆年看了看,也沒什麼活,就答應:“行。”
跟著蘇仲維走到二樓的一間廂房裏,蘇仲維關上門,坐下來對著秦肆年說:“我今天一早去上早朝,你猜是發生什麼了!”
“什麼啊?”
“好像是寒王,戴著那一群老臣來數落御賢王呢!就是因為王侯爺之女,王錦蘭的事情,在朝廷上吵起來了!”
秦肆年一臉吃驚和擔憂:“啊?還吵起來了?王爺沒受什麼傷吧?你快仔細給我講講!”
“倒是沒有受傷,王爺是個聰明的人,把那幾個老臣懟的是服服帖帖。就是那寒王,是個不好對付的,各種陰謀挖苦御賢王殿下。”蘇仲維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對秦肆年說。
“然後呢?”
“哦…!還有還有,御賢王向官家請示,要娶你做妻呢。然後寒王各種挑撥反對,還在所有臣子面前說了你是男人。後來所有人都炸了鍋,知道御賢王有斷之癖。官家也因此陷入猶豫,之後御賢王堅持要娶,還給你要來一個誥命之身。寒王就急了,退朝時拉著御賢王殿下吵了一架,我看的清清楚楚。”
秦肆年嘆了嘆:“唉,都是因為我,他們兄弟二人才反目成仇的。”
蘇仲維拍了拍他肩膀,耐心解釋著:“我給你說這些,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你千萬不要放棄。王爺娶你的決心,我今天在朝廷上也看見了。到時候不管別人怎麼說,都得挺直腰桿子,別退縮,不然可是寒了御賢王的心了。”
“我都知道,我也不會離開他的。那個,大司樂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你說,咱倆沒有外人。”
“那個…就是以後在朝廷上,你再聽見類似這種關於御賢王的訊息,能不能偷偷的跟我說一下。你放心,我會保密的,絕對不會洩露給第三者!”秦肆年發誓。
他這樣做,只是想知道,蕭弘文在朝廷上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蘇仲維大方答應:“行,這個你放心。保密工作你可得做好,不然咱倆可是要有殺頭的罪名。”
“你放心吧。”
“但我也是有條件的。”蘇仲維講。
“什麼條件?”
蘇仲維笑了笑,悄悄說:“就是你每天下午要回去的時候,我都在石臺子後面等你,你也得給我彙報一下房從生的情況,能做到嗎?”
“能!當然能!凡是我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
“這就對了。”
秦肆年好奇問:“門口守著的兩個小哥,為什麼不讓你進來,還逼得你打扮成這個不人不狗的樣子。”
“房從生不讓我過來,估計是煩我了。”
煩你幹嘛?你們倆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嗎?”
“進展,又算是有的,不過說出來還怪讓人心寒的。就除夕夜那天,我和他在館子裡喝酒,喝醉了,躺一張床上。半夜裏,我就看他爬到我身上來,對我又親又打的,我是興奮的差點兒死掉。可是等第二天早上,你猜他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啊?”
“他說他是把我認成那個…那個元昆了!這傢伙把我給氣的,關鍵是我還沒撒出來氣呢。他舉著劍逼著把我趕走,我這…我這想起來。我都…,我都想哭啊我…嗚嗚嗚…”蘇仲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咽咽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像個娘們一樣。
“唉,行了行了,別哭了。”秦肆年拿出來一張手帕,幫他擦擦眼淚,“房掌櫃心裏一直忘不掉那個元昆,你也是知道的,慢慢來吧。”
“你說,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什麼時候才能忘,什麼時候才能答應和我在一起?”
“畢竟掌櫃的以前經歷的這些,時間挺長的,傷的也深,要是我肯定也忘不了。仲維兄啊,要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蘇仲維愣了一愣,很快,回答道:“那我就加倍的對他好。比那個男人好千倍萬倍,這樣總可以了嗎?”
“我覺得房掌櫃心裏肯定是過意不去,才遲遲不願意接受你的。你仔細想想,要是你是房掌櫃,和一個認識十多年的愛人分開了。然後接下來有個人說他喜歡你,很愛你。那你是接受還是拒絕呢?”
“……”蘇仲維愣了愣,不做聲。
“所以啊,你要是房掌櫃的話,肯定也是拒絕。如果要是答應了,你心裏頭一邊放不下昔日的舊友,一邊又和別人**,把這又算什麼?!”
等他說我,蘇仲維才忽然間恍然大悟:“是了。今兒要不是聽了你這一番話,我到現在應該都還沒緩過來呢。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總勸著他放下以前的往事吧。可是十多年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說忘就能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