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要說的！自然是穿男式，本王正好也借這次機會，告訴他們，你是男人。拆掉你頭上戴的髮釵，換上發冠就好，以後再也不用受這等跨越性別的委屈了。”

    秦肆年心有憂慮，頓了頓說：“他們肯定會很吃驚的吧？到時候又議論來議論去的…”

    “反正早晚都會知道，早一時晚一時的，又不礙事。你聽我的就好，一切都有我在呢，放心。”

    “那好吧。”秦肆年突然又想起一事，“那我家裏是不是又得重新置辦嫁妝？”

    要知道，這女子的嫁妝可是從出生就開始準備的。有的人家爲了女兒能在夫家受到重視，籌辦嫁妝傾家蕩產的都有。

    半年前將軍府裡爲了秦肆年能夠風風光光大嫁，破費了不少，已經沒有餘錢再去重新置辦一次了。

    蕭弘文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安撫他說：“這個也放心，我到時候把你之前的嫁妝一個不落全部退還，然後再重來一次。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儀式，是不可小覷的。”

    “好，那就都聽你的吧。”

    “嗯，天色不早了，快睡下吧，明天是不是就要復工了？”蕭弘文幫他蓋了蓋被子問。

    秦肆年突然記起來了什麼，問：“是啊。對了，你不是說過段時間要帶我去青鸞山見百里道長的，你還記得此事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沒忘。可是肆年啊，你要是真心想要一個孩子，我們大可領養一個義子。像靠這種孕靈丹的仙藥，我還是不太放心。你知道的，我沒有迫切十分像要一個親生骨肉的，我主要就是害怕你有什麼危險。”王爺先把這些話說在前頭，讓秦肆年做好準備。

    “哎呀我都知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的。”

    “那就好，快睡吧。”蕭弘文起來吹滅了蠟燭，**睡覺。

    次日一早。

    蕭弘文也開始起來準備上朝去了，相信有很多相公們都聽說了王侯爺家裏的事，議論聲不斷。

    就在去上朝的路上，很多人看見蕭弘文，那都是直接躲著走，能離多遠就有多遠。

    不像以前一樣，總有幾個人上前搭話來。

    朝廷上王侯爺告了幾天假，就沒來上朝。

    這時，二王爺寒王貼了過來，眼神時不時的撇著他。

    蕭弘文也察覺出來，看了過去：“二哥這是有話要說吧？”

    二王爺蕭弘麟嘴角上揚，微笑著說：“沒想到，三弟對待愛人如此痴情。逼死王氏，趕走李氏，只爲了一個小秦氏。”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是非審之於己，譭譽聽之於人，得失安之於數。涉嶽麓峰頭，朗月清風，太極悠然可會。我清者自清，問心無愧！”蕭弘文敞開心扉，大聲的說著。

    不單單只是說給二王爺一個人聽，也是說給朝廷上的所有人聽。

    一位相公爽朗大笑道：“哈哈，悠悠眾人，百口莫辯。御賢王一個問心無愧，說的好聽啊。可是死的是一條人命，就不可疏忽。”

    蕭弘文聽出來了意思，回懟道：“本王堵不住悠悠眾口，唯有一句清者自清，問心無愧。人命自然之大，可也不是本王下令賜死，這又與我有何干系？”

    “但人是死在御賢王府的，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苦了王相公了。”

    王爺又說：“人是死在了御賢王府，這一點我承認。可比方說，有一個人闖入你府上，然後自刎而亡，這事是賴你好呢，還是賴造事者自己好呢？”

    “呵，御賢王啊。你還太年輕了一些，哪怕與你沒有關係，可人畢竟是死在你府上。可你這幅態度，不太好吧？””

    “我是哪種態度了？”

    “如此不放在心上，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蕭弘文冷冷一笑，表情裏帶著諷刺：“真是開玩笑，這件事情本就怨不得我，我還非得要攔下啊？棺材是我弄來的，人是我幫忙收屍的，我府上到現在都還掛著白綾，本王哪點兒沒放在心上？又為何要放在心上？”

    又有一位相公說：“王氏總是你的且吧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在她投湖之前，身契已焚。”

    “身契已焚？那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使得王爺燒燬身契呢？”

    蕭弘文咻的目光陰沉起來，聲音像是低沉嘶吼出來的一般：“孫相公，你這管的也太多了吧？這是家事，怎是外人能夠參與議論的。”

    孫相公繼續道：“可這事關人命，就已經不單單是當做家事一樣簡單。”

    “人已經死了，你想要本王怎麼做？是要跪在王侯府磕頭道歉，還是要給你們說一聲道歉？！”

    “微臣並沒有逼王爺的意思，只是你表現的太事不關己了一些，另我們大家覺得這不太好。”

    “所以呢？本王要怎麼做才行？還請‘孫相公’你來給我說說。”他眼裏聚著一團烈火，猶如下一秒就要把孫相公撕碎了一樣。

    這孫相公，平時和二王爺親近，兩個人經常聚在一起，關係尚好。而且這場糾紛，又是二王爺先挑起來的。

    所以他們二人，是早早商量好的，就是要與蕭弘文對着幹，讓他在朝廷眾人面前失去威信，顏面掃地而已。

    “御賢王這一生孫相公，微臣承受不起。”

    “纔不配位，你現在才明白？”蕭弘文話裏有話。

    蕭弘文一句話，就戳到了孫相公的痛點：“你…！御賢王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王說你纔不配位，有異議嗎？”

    孫相公氣的鬍子都顫起來：“微臣對待官家，盡心盡力。對待公職，也是專心致志。御賢王這一句纔不配位，令微臣好是心寒啊。”

    蕭弘文輕笑，坦然的向他走過去，站在跟前說道：“話說的自然好聽。你對待官家，自然是盡心盡力。可你對待公職，卻配不上專心致志這四個字。你若認真對待事情，前年濟州發大水，你為何不上報朝廷？還有三年前流江一代，貪官肆虐，土匪橫行，你又在做什麼？說你一句纔不配位，這都是輕的。”

    “可誰都有失職的時候…”

    “失職，我看是明知不可而為之吧？當年你明明知道江流一代有土匪貪官，可你沒有上報。孫相公，你在擔心著什麼呢？”蕭弘文眉毛一挑，一字一句說的從容，卻又深深扒著他的惡行。

    “我…”孫相公被懟的啞口無言。

    “哦…！本王突然想起來，當年那案子還沒有刨根問底的查清楚吧？我是不是該再去向官家稟告，再徹查一次呢？”蕭弘文冷笑著，兩手背在身後，眼睛危險的眯起。

    二王爺見勢，站出來說著好話：“三弟，別吵了，快過來吧，一會兒官家來了，鬧成這樣也不好看。”

    蕭弘文悠悠轉身瞥了蕭弘麟一眼：“二哥這是在做什麼？莫非是打掩護？還是那件事情，也與你脫不了干係？”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快點過來！”

    蕭弘文冷聲一哼，站在孫相公面前，小聲警告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孫相公，您是個聰明人，得懂我的意思吧？”

    孫相公被他那話給嚇住了：“是…，懂…”

    看他這樣子，蕭弘文才走回了原位站著。而此時，也沒有任何一位大臣說三道四了。

    等到早朝快要上完時。

    蕭弘文突然站了出來，走到中間位置，手拿白板跪在地上：“陛下，臣有事相求。”

    “咳咳…”官家臉色煞白，嘴唇也已經沒了血色，身子病懨懨的咳嗽幾下，“御賢王，你說吧。”

    蕭弘文跪下後，說：“臣有一事，想請求陛下下旨，讓我與秦將軍之女秦肆年，再此舉行一次婚事。”

    “哦？這是要？”

    “因為上一次，臣對官家的賜婚不滿，所以儀式完成後很是不情不願。但是現在，得此一良人，便想娶她為妻，再不為妾！求陛下應允！”

    他話音剛落，朝廷裡又炸開了鍋。一群人紛紛議論。

    “這王侯爺之女才喪命沒有幾天，御賢王又要籌辦婚事，恐怕不太好吧？”

    “是啊，這也太不妥了。”

    “唉，不知道王侯爺得知此事，會不會起暈過去。”

    “造孽啊！”

    儘管都是否認的聲音，蕭弘文還是要堅持。

    一聽到蕭弘文要娶秦肆年為妻的事情，二王爺慌了神，腳後跟差點兒站不穩。

    他恍惚了幾下，立即站出來說道：“此事萬萬不可。陛下有所不知，當年大娘娘將王侯爺之女賜給御賢王當妾一事。前兩天，王氏投了湖，纔剛身死。這時候御賢王又要提出娶妻，恐怕王侯爺那邊弄不好會難堪啊。陛下請三思！”

    蕭弘文早就料到寒王肯定第一個站出來否認，便爭辯道：“為何不可？王氏之死，她只是一個妾，妾死與妻亡，本就是天差地別的概念。我總不能像妻亡一般的，還要堅守三年不娶妻、不納妾吧？”

    “寒王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王侯爺那邊肯定不好交代。不然三弟，你再緩一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