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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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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傳信

    梁益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所以這輩子要待在蕭弘文身邊做牛做馬。

    遣散身後跟著的隨從,蕭弘文七拐八拐後進了一間存放兵器的石頭房子,走到角落裏一塊方形石頭上坐下。

    低頭,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來一個荷包。荷包裡的東西被用白色的絹布包了兩層,開啟來看,裡面是蕭彥贈送的鴛鴦玉佩。

    扳指上的字跡被雕刻在內層,蕭弘文無論何時何地想摸都可以摸到。這個玉佩不行,它跟自己其他玉佩相比無論是質地還是雕功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只要拿出來就會被人發現,被人議論。

    他們會談論蕭彥,會說他的壞話。

    蕭弘文不想從任何人嘴裏聽到蕭彥的不好。

    又不能用權勢堵住悠悠眾口。

    古奕對葵仙兒喜歡不起來,無論孫喆怎麼勸,他還是把葵仙兒分配在了距離主營最遠的兵器庫。

    從那裏到孫喆的屋子要走小半個時辰。

    可憐葵仙兒還不知情,一臉渴望的等著士兵給她送牌子。

    她和孫喆不屬於軍隊人員,若要留在軍營就需要專屬的牌子證明身份。

    “我早就說過!王爺不會趕我走的!你還不相信,看!這是王爺特許給我的牌子!”葵仙兒舉起木牌給孫喆看,“怎麼說我也是救治過王爺的人!在他心裏,總歸還是有我半分人情的!”

    將手中的銅牌往懷中一塞,孫喆沒有點破木牌是尋常客人用的牌子,一臉不耐煩的回敬道:“得了吧!你一個西澤人!還真能為我們凌國士兵做事兒?王爺就是不想和女人計較,還真當自己是座上賓了!”

    吵著鬧著將人送進屋,孫喆在屋內四處看看吧,發現沒有缺少東西便說要走。

    “走了啊!有什麼缺的少的去我屋裏找我……方纔領牌子旁邊那一間。”

    頭也不回,連一句恭送都沒有。

    走了數十步,孫喆又轉回去想要交代幾聲,沒走到呢就聽見葵仙兒一聲驚呼!

    “啊!”

    “怎麼了?怎麼了?”急匆匆地推門進去,卻發現葵仙兒抱拳看著自己。

    “你腳步聲沒走遠就折回來了!當我聽不見嗎?”葵仙兒指了指桌上的燭臺,“沒有蠟燭,油燈裡面也沒油。”

    “哦……我回屋裏給你拿。”像是虧心事被揭穿,孫喆耳根通紅,脖頸處染了辣椒水似的辣。

    裝作沒看見他通紅的臉,葵仙兒轉身收拾包裹。

    “換身衣服吧……”來回一趟要很久,在他回來之前換一身乾爽的衣服,免得一身臭汗味。

    外層是皮襖,長羊毛纏在內裡的銀扣上,葵仙兒脫得煩躁,拿過一旁的匕首割羊毛。

    “油燈點的著嗎?沒有蠟燭了,我給你帶了……我……你……”推開門最先看見的就是葵仙兒半截兒白皙的胳膊,正準備轉身迴避又看到了她手中的匕首,“哎!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匕首很危險,不要在胸前劃拉!”

    爭奪間匕首劃破了葵仙兒內層的衣衫,粉色的肚兜就那樣措不及防的撞入孫喆的眼中。

    “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不等葵仙兒動手,孫喆已經放下油燈飛快的離開了。

    葵仙兒拿上毒藥追出去,卻只看見孫喆已經走遠的身影。

    “他怎麼這麼快?”

    一路上都是裝著慢,實則在等她麼?

    這落荒而逃的身影,怎麼有點眼熟?

    !!他是那個白衣俠士?

    在冊封大典當天被刺殺還受了傷,蕭彥可謂是百時年來出的頭一個。

    孫太醫頂著皇帝盛怒又摻雜著焦急的目光給蕭彥號脈,餘下幾個暫時無事可做又不能告退的太醫只能巴巴跪候。

    從沒見過皇帝對哪位皇子如此在意,肩膀被刺穿這種不致命的傷都耐心陪著。

    “有沒有傷及骨頭?會影響日後活動嗎?”

    “回皇上,殿下這傷確實有些嚴重,但是沒有傷及骨頭,只要靜養月餘,按時敷藥,定能同往日一樣靈活!”

    傷口已經包紮好,被半解衣衫的蕭彥掙扎著起身,卻被皇帝強行按壓回去。

    “你莫要動!一點都不愛惜身子!”

    “……”真當我樂意接受你這遲到數十年還虛情假意的關懷嗎?

    皇帝態度強硬,蕭彥只能在他的寢宮歇息了三天。

    可憐皇帝每日不能召妃子來自己的大床上打滾,只能夜裏跑去別的偏殿享受生活。

    對此,蕭彥表示。

    大可不必。

    他急著回太子府,尋那黃姓婢女。

    若是蕭弘文來了信怎麼辦?他遲遲等不到回信,一定會擔心的。

    又忍了兩日,終是沒憋住起身告辭。臨走時二人又演了一出依依不捨的戲,直逼得蕭彥想挽起袖子拉著皇帝來一曲二人轉。

    馬車緩緩駛入太子府,蕭彥強迫自己深呼吸幾口再下車。

    他這會兒慌得很,覺得府裡的人都會從懷中或是袖中掏出一封信,告訴他:我家王爺來尋你了!

    慌亂歸慌亂,他還是端著一副“莫要理我,我很嚴肅,我很高冷,冊封之後我就是天下第二”的架勢,衝着門外候著的春杏招了招手。

    這個春杏也不知是哪位皇子派來的,蕭辰?蕭鈺?

    也或許是皇上?

    “春杏,孤現在是太子爺了!日後你想要什麼,孤給你買。受了什麼委屈,孤給你出氣!”

    “多謝殿下……”到嘴邊的責怪變成四字的道謝,春杏望著蕭彥一臉的“天真無邪”心中嘆了口氣。

    蕭鈺讓她在蕭彥回府之後大聲訓斥他,告訴他冊封大典見血是不吉利的,會毀了西澤的國運。

    可當蕭彥一臉邀功似的跑來問她想要什麼時,那譴責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孤想要見一見府中所有的人。父皇說要留意身邊的人……”一臉“我不願意,我沒有,我相信你們,都是皇帝逼迫我做的”的表情,蕭彥心想著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

    “好,老奴這就為殿下安排。”老管事算是這府中少有的幾個沒心思的,也不是他心思單純。主要是年紀大了,無兒無女,老伴兒也去了。

    世間再沒有什麼值得廢心力去爭搶。

    錢財和地位都沒清閒安穩度日來的令人舒爽。

    躺在床上,蕭彥滿腦子都是蕭弘文。

    那個黃姓婢女手中有沒有信件?她是怎麼與蕭弘文取得聯絡?陳德能不能聯絡蕭弘文?他們是透過聯絡萬主樓在西澤的密探,進而聯絡鶴山,透過鶴山聯絡蕭弘文嗎?

    這邊正想著,那黃姓女子已經不請自來。

    “殿下!大典當日皇上欽點的美人送來了!”春杏許是在鬧脾氣,也不開門,站在門外就開始大聲的喊。

    “美人?”尚未聽說當天舉行了夜宴了啊?

    “讓她在門外候著!”

    狗逼的皇帝,暗中派遣人盯著他就算了,還打算將眼線送到他的床上!

    仔細整理了衣衫,蕭彥行至銀鏡旁,拿起春杏準備的螺子黛開始畫眉。

    他的眉毛不夠英氣,加上面容俊秀,使得別人的目光總是聚焦在他的顏值上。並且多數情況下,一旦出事就會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奴家本是鈺王府上的歌女黃恨蝶,鈺王將奴家送給聖上,聖上想起殿下喜歡聽曲兒,特意將奴家送來太子府供您消遣。”

    女子聲音好聽,不似尋常歌女那樣柔,講出的話比常人多了些毛刺刺的東西,宛如無數個麥芒紮在聽者心尖兒上。

    黃恨蝶心中沒底兒,她不知道王妃有沒有收到訊息。若是王妃沒有收到訊息……自己再被送回鈺王府可就完事兒了!

    “殿下……您喚奴家小蝶便好,黃姓在西澤並不常見……”提了兩次姓“黃”都沒有得到迴應,黃恨蝶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進。”蕭延控制著聲音中的歡喜,緊張的揉捏手腕處蕭弘文留下的手指印。

    門被推開,黃恨蝶將手心的汗擦拭在裙襬上,俯身向蕭弘文行禮。

    “見過太子爺。”

    “起。”

    門口的侍衛很有眼力見的把門合上,提溜著春杏往院子裡走了十步。

    “肆年公子,這是王爺給您的……信……”信紙還沒有從袖子中拿出來,蕭彥已經等不及,自己伸手扯了去看。

    紙張皺皺巴巴,入目是端正的兩個大字:寶兒。

    轟!心房中像是有一筐爆竹炸開,蕭彥的耳根迅速變紅,緊接著就感覺到口乾舌燥。

    (想你,汪洋大海也不及思念之深切。知道你擔心什麼,這就告訴你。婚禮已經按照我的意思如期舉行,寶兒的名字也入了蕭家族譜。雖說洞房花燭夜未能圓房,但是你莫要自責,也莫要惋惜。是我的錯,沒有將你護好。洞房的機會日後還有很多,你先護好自己,蠱毒的事情等待我的人與你接洽之後再談,切莫捨身犯險令我煩憂。)

    (我身子很好,有按時吃藥,總是一覺睡到天亮。東澤這邊戰事有古奕和小桃負責,我既不出力也不動腦子,你無需擔憂。啊!師兄又在吵吵,我出去看看,記得給我回信。——宏宏)

    “……”宏宏?這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戰神寫出的信嗎?這簡直就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在打情罵俏!

    “你多長時間能同王爺通一次書信?我今日寫好回信,你何時能夠將信送到?”

    “王爺的勢力遍佈西澤,您今日將回信給我,三日之內定送到王爺手中。”在送信這件事上,黃恨蝶很有自信。

    雲霜最初接管尚芳樓時很多東西不懂,還是她一手教導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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