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一眼見你萬物不及
秦肆年那時天真活潑可愛,老是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蕭弘文不禁對他產生了一些興趣,再後來就越發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秦肆年給栓住了。
再後來,得知雲霜是燕嶺過來的奸細,打探國情。自己心灰意冷,做錯了事情就是做錯了,不能用情愛來挽回。
蕭弘文不喜歡那心機深沉之人,可雲霜偏偏反道而行。
現在千錯萬錯,倒都成了蕭弘文的錯,說他是負心漢,又說是風流之人,當初有了雲霜,最後卻愛上秦肆年。
蕭弘文兩手背在身後,輕聲嘆了嘆,望著窗外,說道:“朕無話可說。”
“今日奴,便都把我們娘娘的心思說給官家聽,也不怕官家和聖人賜奴死刑了。奴只想替我家娘娘問官家一句話,官家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家娘娘?”蕭弘文冷著臉,眉頭緊鎖,俯視著蘭兒,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膽子,竟然也敢質問官家?
他下令道:“來人,把蘭兒拖下去。”
蘭兒掙扎著,被侍衛給拖走,還哭著大喊質問:“官家,奴只想問問官家心裏到底有沒有?奴只想讓我家娘娘在天之靈,心裏可以有個底,就這麼難嗎!”
“真是不要命了!”蕭弘文長吸了一口氣,兩手揹着,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雲霜,唇色慘淡,狼狽不堪。
蕭弘文親自拿起擺佈,從頭到腳蓋在了雲霜身子上面。
“或許離開人世,對於你來說是最好的解脫吧。你一直都是一個脾氣倔強的,認定的人和事都會堅持到底。不過有一點不好,你分不清哪個是對還是錯。或許你心裏一直都在怨朕,朕也無話可說。人這一生,總會辜負或被辜負,都是人之常態。你我皆為凡人,誰也逃不過。”
蕭弘文早已經看開畢竟喜歡是一種感覺,自己心裏沒有云霜,不想強求,也已經和她說明了。
秦肆年拉著雨晴的手站在窕辛閣殿外,遠遠的看著裡面,並沒有走進去。
雨晴問:“孃孃,咱們為什麼不隨爹爹一起進去呢?”
“她是不喜歡咱們兩個的,就讓官家一人進去看看吧,咱們兩個守在殿外便可。”
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服氣:“孃孃又沒有做錯什麼,爹爹喜歡孃孃,這又不是孃孃的錯。”
秦肆年輕輕摸了摸雨晴的腦袋:“可,那也已經奪了她最愛的人啊,她心裏肯定會不高興,厭惡我。若我是雲霜,肯定不會再回來見他一面。人還是要有骨氣的,錯過的人就過去吧,說明這不是對的人,對的人不會輕易錯過的。”
“我和懷瑜哥哥,是對的人還是錯的啊?要是以後我們成不了親,就真的是錯的人嗎?”
“傻孩子,怎麼會?你們二人兩情相悅,又不是單相思著。而且你爹爹也一定會讓你二人成親的。再到一月時間,就是殿試,殿試過後皇榜出來,一切皆都知曉。到那時,你爹爹再宣佈給你和懷瑜訂婚。”
“真沒想到,我就要嫁人啦?”雨晴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當年的小乞丐。
哪想到一晃四年多,自己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
一月後。
秦肆年帶著雨晴來到了殿外等著,裡面都是在殿試的學子們,蕭弘文也在殿內看著。
雨晴問:“孃孃,懷瑜哥哥會考成什麼樣子呢?”
“他聰慧,哪怕不是奔著前三甲去,也一定會考得一個優異的成績。”
在殿外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學子們紛紛的走出來,嗚嗚泱泱的一大片,雨晴第一個在人群中認出來了懷瑜,跳著蹦著大喊:“哥哥,這裏這裏。”
懷瑜臉上掛著笑容,看著雨晴走了過去。
“考得怎麼樣啊?”
“我覺得挺好的。今天真是長見識了,看見許多人作弊都被抓了起來,有人偷偷抄在了手心上,有人偷偷寫在襪底上。還有衣襟裡面各種小抄。不過也全都被抓起來,取消殿試資格了。”
秦肆年看了看那些學子們,說道:“可憐天下學子們的心啊,誰都想考出來一個好成績,給父母爭光。”
懷瑜又說道:“是啊,還有其中一人,襪底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小字,被抓後哭著喊著說自己錯了。但是做都作弊了,官家也是留不得的。”
秦肆年忽然想起來五六年前的時候,說:“當年我的那幾個哥哥去科考,也是同一番景象。我那四哥極其厲害,第一年就中了武狀元。當時可把我們全家給高興壞了,我們秦家還能出一個狀元郎。如今殿試已過,就等著結果出來了。這段時間裏雨晴的嫁妝我都快準備的差不多了,公主宅也已經備好。”
“哎呀孃孃,您說這些幹嘛呢…”雨晴害羞的臉頰紅撲撲,羞澀的低下頭來,有些不好意思。
懷瑜瞧見她這模樣,不禁心裏偷笑著。又對秦肆年說:“多謝娘娘,懷瑜定不會辜負了官家和娘娘的一片心。”
“只要你們幸福的在一起,比什麼都強。官家已經同我說了,公主出降那天,授予封號,辦個熱鬧些的婚事。”
“封號?”
秦肆年點點頭:“是啊,至於叫什麼,還沒有想好。不過等你出降那日,便會知曉了。”
“我真的能嫁給懷瑜哥哥們?難道群臣就不反對給爹爹進諫嗎?或許是像當年來和親的雲貴妃一般,他們以死相逼?”雨晴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主要還是害怕那些大臣們。
“你爹爹是你爹爹,官家是群臣的君主,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要管轄的。他們只能是密切的關心著官家,而且當時燕嶺與我過,確實是燕嶺更強盛一些,他們害怕。而你是你爹爹的女兒,雖然也是天朝的公主,但是你的婚事還是得聽父母之命。放心吧,你爹爹不會害了你的。”
“那我心裏就放心多了。”雨晴一時間的豁然開朗,抬眼看了看懷瑜,“哥哥,你考試時可還發生了些什麼有趣的事情,都給我講講唄?”
“好好好,咱們先回去,路上我給你講。”
傍晚。
蕭弘文自從想著要給雨晴一個封號後,卻突然犯了醜,到底是叫什麼好呢?
思來想去的,也沒有什麼特別中意的名字。
永福公主、永康公主、永平安公主、永安公主。
這些名字寓意倒是不錯的,不過太平平無奇了一些,而且聽著就很普通,沒有創新。
蕭弘文就想要一個聽著既尊貴,而且有寓意有內涵的。但是怎麼想怎麼犯愁,就是不知道該用什麼好。
“官家,您拿起筆也不落於紙上,是在想什麼呢?”秦肆年坐在一旁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我說過,要給雨晴封號,可如今這封號到底該叫什麼,倒是讓我有些犯愁了。肆年啊,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呢?”
秦肆年起身走過去,看了看桌面上:“這都已經過了好幾天了,官家還沒有想好嗎?我還以為官家已經心裏有打算了呢。”
地上扔著許多廢紙團,秦肆年蹲下撿起來一個看看,寫下的都是慧康、福康等等,都是一個寓意,就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安康。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封號,不過卻普普通通,在這之前就有很多帝王給自己的公主起這種封號了。
秦肆年倒是心裏已經默默想了一個字,看陛下如此憂愁,也不藏在心裏了,說道:“陛下,禧字如何?禧有幸福、吉祥、喜慶的意思。福禧、禧賀,用作祥瑞、如意、福星高照。”
“禧?”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字,而且也不庸俗平常,雨晴是天朝唯一的公主,這個名字她值得擁有。
蕭弘文一拍手,甚是滿意:“不錯,這個禧字不錯。肆年是怎麼想到的?倒另朕意外。”
能夠幫助官家,秦肆年不禁開心的笑了笑:“就是突然間在雨晴抄寫的詩文中看見過一次,就覺得這個禧字聽著不錯,寓意也好,就記在了心裏。我想著封號這件事情應該是由官家來想出一個滿意名字的,竟沒有想到官家也為此犯愁呢。”
替官家分憂,秦肆年就覺得很高興了。
“甚好甚好,不如封號便叫嘉禧吧,嘉禧公主,聽著不錯。”
蕭弘文一時心血來潮,把紙平鋪在了桌子上面,毛筆沾了沾墨,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嘉禧二字,便處於他手。
“咱們只有雨晴這一個女兒,官家也是爲了那小妮子費心了。今天殿試,懷瑜的表現如何啊?”秦肆年倒上一杯熱茶,尋問他。
蕭弘文端起來茶杯吹了吹,淺嘗一口潤潤嘴巴:“我今日一直盯著懷瑜看的,表現的不錯。以他的成績原本進前三甲是沒有問題的。今日考場上,明明他知道的題,卻故意答錯,朕也盡收眼底,這是不要仕途要公主的架勢啊!還有你母家的那位郝公子,朕早就聽聞他寫淫詞豔曲,今日考場上答得題,也是不堪入目。若這種人來當公主的駙馬,朕氣也該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