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早料到秦肆年會不懂，這才專門跑過來教他的。

    “不懂沒關係，慢慢學，總會學會的。”蕭弘文拿過來一把算盤，放在了秦肆年眼前的，讓他看著。

    蕭弘文拿起賬本子，放到秦肆年跟前，手指著上面寫的，唸了起來：“你看，上個月一號號。早晨王爺府廚房買菜，消耗了五兩銀子。中午，給丫鬟侍衛們發月錢，用了二百兩銀子。本王一個月的俸祿是一千五百兩銀子，你算算，減去上個月一號的開銷，本王一個月的俸祿還剩多少？”

    “五兩…二百兩…，一千五百兩白銀…，還剩多少…”秦肆年掰著手指頭琢磨著，可是琢磨了也有好半天了，就是捉摸不透。

    “唉。”蕭弘文不由得嘆了口氣，怎麼這麼笨呢！

    “用算盤！會打算盤嗎？”蕭弘文冷冷看著秦肆年，那呆傻的模樣。

    真是…，這麼大的人了，算術都不會。

    “會一點點吧…”秦肆年不自信的把算盤拿了過來，用手指頭在上面推來推去，算了好半天也沒有算出個所以然來。

    “你…！你有沒有上過學堂啊？”

    “上過這麼幾年，只是沒有認真聽過…”

    “你這笨腦子，出去買東西也不怕被人騙。”蕭弘文那他沒法子，又給他出來一個簡單的題：“本王今日去街上採買，買了一件衣裳，花了十兩銀子。本王付了三十兩白銀，那店家要還給本王多少兩銀子呢？”

    這個簡單啊！

    秦肆年掰扯著手指頭數來數去，可算是有了答案：“要還你二十兩銀子！”

    蕭弘文冷笑一聲：“嗯，你要是連這個都不會，本王可就真的要把你給休了，將軍府竟然給本王送來一個傻子。”

    秦肆年突然興奮起來，抓著他的衣角連連點頭：“好啊好啊！”

    “什麼好啊好啊的？”王爺不知道這秦肆年又想做甚，還一臉開心模樣。

    “王爺，肆年是傻子，您快點休了妾身吧！”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蕭弘文看，似乎是充滿了希望。

    蕭弘文突然噎了一下，眉頭一皺，瞬間變了個臉色，甩手就將秦肆年給推開：“你就這麼想離開本王？”

    “你王爺府這麼多規矩，我說錯一句話都不行，還不如我將軍府逍遙自在呢。這裏根本就壓根沒人在乎我，更沒有人疼我。肆年厭了！厭了！”

    這纔沒被納進來幾天呢，又遭了小人陷害捱了一巴掌和兩鞭子，如今又被禁足。這裏冷冷清清，真是活的人厭煩，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蕭弘文看她這樣子，本來還想罵他的話，又咽進了肚子裡。秦肆年畢竟也才十五歲，剛過及笄之年，鬧些脾氣也沒什麼吧。

    “不是還有本王嗎？本王…”

    秦肆年打斷他的話：“你能幹什麼？你只會來找我吵架。”

    “本王也是你的郎君。”

    “你是雲霜姑娘的，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了！再說，你兇巴巴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秦肆年嘟著嘴，似乎對這個王爺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不喜歡？

    秦肆年說，不喜歡自己？

    莫名的，蕭弘文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扎過一樣，微微發痛。

    “本王何時兇巴巴的了？”蕭弘文問。

    “你一直都是兇巴巴的，還強人所難，我就是討厭你！”秦肆年說話一向口直心快，有什麼說什麼，不是那種遮遮掩掩會撒謊的人。

    他真是討厭死蕭弘文了，又關了自己的禁閉，出也出不去。

    “你討厭本王，本王更是討厭你！跟本王多喜歡你似的！”蕭弘文怒氣衝衝的站起來，袖子一甩，生氣就要走。

    “誒！你等等，蕭弘文，你等等！”秦肆年連忙追上去，有把蕭弘文給拽了回來。

    他這是有耍什麼小把戲？

    之前不還是把自己閉之門外的嗎？

    不過，蕭弘文還是坐下來了。

    秦肆年轉變了一下態度，跪在地上給蕭弘文按一按肩膀，捏一捏，錘一錘的，不知道又搞哪出。

    “王爺，肆年給捏的舒服嗎？”

    “說吧，又想怎樣？”蕭弘文早就猜出來這秦肆年肯定是有事。

    秦肆年聲音柔柔弱弱的，像是在懇求他：“嗯…，能不能把肆年的禁閉給撤了…”

    “你想幹嘛去？”

    “我想出去玩！”

    “你想去找那個大司樂？你的情郎？”蕭弘文眉頭一皺，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秦肆年找了個藉口：“你成天把我關這裏，又不讓我出去溜達，我無聊啊！”

    “無聊？這麼多賬本給你看，你還有心思出去玩嗎？”

    “我不想看！那一百兩銀子我不要了，恐怕到時候我弄不好，你還得罰我月錢呢！”秦肆年氣鼓鼓的坐在一旁。

    蕭弘文也是頭疼的很，知道秦肆年天性活潑，肯定是坐不住的，便說：“你想出去可以，但是得讓小玄子跟著。”

    “讓阿吉阿利跟我出去就行了，小玄子是你的貼身侍衛，他是保護你的。”

    “本王會武功，不需要人保護。只是你，一個女子在街上晃悠，招蜂引蝶的…”蕭弘文弱弱說了句。

    “我可以穿男裝啊！我穿男裝別人不就認不出來了嗎！再說，我可是將軍府出來的，武功肯定不比你差多少。”秦肆年自信滿滿，他家裏可都是武將呢！

    “行了，就讓小玄子跟著。不然，別想出去！”

    蕭弘文主要還是怕秦肆年有什麼危險，還怕她跑出去私會。

    “行吧行吧。”秦肆年勉強同意了，只要能出去便好。

    秦肆年又起來，給他捶捶背，問：“王爺，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您是不是要去宮裏啊？”

    蕭弘文享受的閉上眼睛，輕聲說：“嗯，到時候你也要跟去，本王選了兩身衣裳，會來給你試試能不能穿。”

    “我是側妃，你還沒有娶正妃呢，我一個妾去這種場合，恐怕不好吧…”秦肆年推脫，他纔不想去這種隆重的場合。

    今晚他可是要跟著大司樂一起進宮的，可不能陪著蕭弘文浪費時間呀！

    蕭弘文給他耐心的解釋著：“正因為本王還沒有娶王妃，纔要你過去啊。你是行妻禮過來的，比其餘兩位妾身份要尊貴。那兩位都是太奶奶硬塞過來的侍女，而你是天子所賜，這不同。”

    “可是我不想去，肆年什麼都不懂，也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面，怕到時候給王爺丟人了。”

    “呵，就你還怕丟人？本王還以為你的臉皮是鐵打的呢。”

    秦肆年又開始耍性子：“反正我就是不去！要是別人問起，你就說我病了。讓你那個王姨娘林姨娘他們兩個去，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帶著雲霜姑娘。”

    “你！本王要你去，你就得跟著去！”蕭弘文強求他，看著秦肆年悶悶不樂。

    他又只好放下了脾氣，靜下心來哄著他：“明日宮裏頭很是熱鬧，有各種歌舞表演，還能去長安城裏放花燈，各種好玩的你肯定沒有見過。”

    “那我也不去…”秦肆年好不容易籌備了一個月，就等著明日跟著大司樂他們在宮裏頭表演了。

    “秦肆年！”蕭弘文扶著額頭，這下可真是被他氣的不輕，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人，軟硬也不吃，性子這麼犟！

    “你不去，你想幹什麼啊！宮裏這麼熱鬧，你為什麼不去？而且還有美食，還有螃蟹，你肯定沒有吃過的，那是何等美味啊！”蕭弘文試圖用吃的來誘惑他。

    螃蟹？

    螃蟹是什麼？真有這麼好吃嗎？

    秦肆年微微皺著眉，慢慢悠悠的晃著蕭弘文的袖子，跟他撒嬌：“那…，你能不能偷偷從宮裏，偷一個螃蟹回來，帶給肆年吃啊…”

    這秦肆年！

    他還真敢說啊！

    蕭弘文險些被他給氣笑了：“除非你自己去！偷螃蟹這種事情，被人知道的話，本王的面子往哪裏擱？”

    “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宮裏。”

    “為何？”

    “不為何，就是不想去。”

    “好歹給本王一個理由吧！”

    秦肆年抬了抬眼：“理由就是我討厭你！不想跟你一起同去！要是別人，我就願意。”

    他頓時怒不可歇：“不去就不去，本王還嫌帶你丟人呢！”

    蕭弘文氣的離開。

    秦肆年一路跟在蕭弘文屁股後面問：“王爺，你看咱們誰也看不慣誰，你到底什麼時候休我呀！”

    蕭弘文攥緊了拳頭，忽然一個轉身，掐住了秦肆年的脖子，怒氣從眼底裏涌出：“本王勸你，不要試圖挑戰本王的底線！”

    “你怎麼就會掐人脖子啊！是你自己說不喜歡我的，可我也不喜歡你啊！我夾在你和雲霜姑娘之間，我也怕影響你們的感情呀！”秦肆年兩手護住的自己的脖子，摸了摸，被他掐的生疼。

    蕭弘文陰沉的瞪了秦肆年一眼：“本王和雲霜自然是恩愛的，再來十個秦肆年，都不會影響本王與雲霜的感情。”

    秦肆年裝的一臉乖巧樣：“不休也可以，那你把我送人吧！我上次看見了二王爺，他人挺好的，你就把我送給他吧！”

    蕭弘文嘴角一扯：“你還想打我二皇兄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