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文又問：“懷瑜，朕在窗前看了有一段時候，你學的認真，今日先生授課，可都明白嗎？”

    他想了想，回答說：“先生講的明白透徹，懷瑜只聽得九成明白。還剩下一成，回去後慢慢參悟。”

    蕭弘文萬萬沒想到著小子竟然是這麼回答的，既謙遜，又顯得很不是太過於自傲。

    “你字寫的可好？拿來讓朕看看。”懷瑜聽話的拿出來本子，交給蕭弘文，又補充道：“懷瑜的字，也算不上是什麼好字。”

    蕭弘文翻開幾頁，仔細瞧瞧，露出笑臉來：“還說自己寫的不好？這字可真是太好了。不過字太小了寫，密密麻麻，顯得不夠大氣。懷瑜可以試著把字寫大一些，也顯得氣派。”

    “往日沒有錢買紙筆墨，只能用木棍在土壤裡畫來畫去。如今用的上紙筆墨，便覺得太過於奢侈，想著能節省那便節省一些吧。”

    蕭弘文聽後，甚是欣慰：“懷瑜是個好孩子，懂得節儉。不過來了這宮中，也不必再如此。紙墨多的是，只要供你學習，拿去隨便用。”

    “是。”

    “對了，懷瑜空閒之時，也可以去教教雨晴，讓她把字練好。若不是一個女孩子，朕早就打她手心批評了。”

    蕭弘文話隨是這麼說，不過一看見雨晴，心都要化了，別說是打，罵一下都捨不得。

    本來收到先生的批評，蕭弘文是想著好好說說雨晴的。誰料雨晴出來後，奶聲奶氣的叫了一句爹爹，竟讓他的心都慌亂了起來。

    “既然陛下已經交代，懷瑜一定盡心盡力，教公主練字。”

    蕭弘文笑笑，低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雨晴啊，跟懷瑜哥哥再重逢，開不開心呢？”

    “不開心…”

    “為何不開心，你不是喜歡和大哥哥在一起的嗎？”

    “大哥哥不開心，總是板著一張臉。我想讓他陪我一起玩，他總說自己要看書。我說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他竟然還點頭說好！”雨晴像個氣包子一樣，腮幫子鼓鼓的生著氣。

    蕭弘文好好把雨晴教育了一番：“懷瑜以後是要參加科舉考試的，不要總去打擾他。你想玩，可以讓你母親陪你玩啊。”

    “我知道，我只不過是不想讓懷瑜哥哥總是敷衍我。他說句好聽的話，哄哄我，我也就不生氣啦。”

    “懷瑜有自己的任務，雨晴也要聽點話，知道嗎？”

    “哦…”

    “你現在要去練字，還是要跟爹爹一起回去？”

    雨晴害怕挨訓，只好道：“我還是跟著懷瑜哥哥練字吧。”

    “也不要練的太晚，早早回去用晚膳。”

    “是。”

    雨晴拎著木箱，看著蕭弘文走遠。

    她抬頭看了看懷瑜：“大哥哥，也不要整日都沉迷於學習之中，還得娛樂一下放鬆放鬆自己。”

    而懷瑜，卻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都知道，咱們進去吧，我教你練字。”

    雨晴跟在他身後，說：“大哥哥，你多陪陪我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樣。”

    懷瑜薄唇輕抿了一下，目光緩緩看向她：“你現在是公主了，而我只是一名草民，乞丐出身。以後切莫再叫我大哥哥了，不合規矩。”

    “我不管這些，我就是想叫你大哥哥，還想讓你一直陪我一輩子。”雨晴嘟了嘟嘴。

    “好，我會永遠陪著小花…不，會陪雨晴公主一輩子的，好不好？也請公主不要再任性了，陛下把我接進宮裏，也不是過來和你一起玩耍的。我以後還要去科舉考試，做那狀元郎，來為國效力。”

    她怔了怔，聽了這些話，明顯不是太剛醒，甚至都要落淚。

    “公主，你怎麼哭了？”懷瑜趕緊過去，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

    她眼睛哭的紅紅的：“你弄麼忙，就沒有時間來陪陪我。我想像以前一樣，我們天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我一開玩笑逗你，你就笑。可自從你到這宮裏來，整日冷著臉，我怕你。這不是我的大哥哥，像換了個人一樣。”

    “我永遠都是你的大哥哥，好不好？不要哭了，只是你現在是公主，我人微言輕的，害怕失了規矩，到時候陛下處罰我。”

    “為何會處罰你？爹爹人很好。”

    懷瑜方方面面都考慮了跟多：“你現在是官家的女兒，也就是公主。你若稱我為大哥哥，這樣會害了我的，被有心人聽到，回去和官家說我妄想成為陛下義子。”

    “所以，我以後就不能叫你大哥哥了嗎？”

    “就私下叫吧，以後只喚我懷瑜便可。”

    雨晴點點頭：“那好吧。大哥哥，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情？”

    “何事？公主便說吧。”

    她有些害羞，紅著臉問：“你以後，做了狀元郎，能不能娶我啊？”哪料，懷瑜竟然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雨晴面前：“公主莫要胡說，再下只是一個賤民，公主身份尊貴，一定是那達官顯貴皇室宗親才能配得上的。懷瑜不敢…，不敢高攀了公主！”

    “你不要一口一個公主叫我！像以前一樣，叫我小妹、丫頭、小花，或者雨晴都行，就是不要叫我公主了好不好？我以前也和你一樣是個小乞丐，是大哥哥你護著我長大若不是爹爹和母親收養我為義女，我纔不是公主呢。”

    雨晴當初也沒有想到收養自己的爹爹是當朝王爺，只知道自己將來是又個家了。更沒有想到自己的爹爹會做皇帝，自己就成了個小公主。

    可是自從大哥哥進宮以來，完全變了。卑躬屈膝，也不似以前那樣愛笑。整日把自己關起來背書寫字，刻苦學習，連陪陪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若以前料到如此，雨晴也不會跟著蕭弘文走，而是繼續留在大哥哥的身邊。就算是當一輩子的乞丐，也願意。

    懷瑜跪在雨晴面前，彎下了腰：“我是賤民，是奴。直呼公主名諱，草民不敢。”

    雨晴忍無可忍，越想心裏面就越氣，拿起來自己的東西，便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一路是哭著的，跑到了鳳儀殿內。正好趕上了晚膳，秦肆年一回頭，是雨晴回來了。只不過小眼哭的紅紅的，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