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就聽到一陣響動從屋頂翻下。

    屋門已鎖，她坐著不動，也不打算給人開門。

    秦律在屋外推門未果，轉而走到窗戶邊，利落的翻窗而進，手裏還拿著個小食盒，當著鳳慕的麵開啟。

    一排排精緻可愛的糕點，還散著微微熱氣。

    他一碟一碟的端出來，將其中一盤兔子形狀的朝鳳慕面前推得近了些，“剛做的棗泥糕，嚐嚐看喜不喜歡。”

    她對這些糕點不感興趣，看都沒看一眼，“為什麼要跟著我。”

    對父母，對婢女都滿含笑意的她，唯獨到了自己面前渾身戒備，對他豎起一身防備。

    秦律無奈，“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鳳慕將一直揣在小荷包裡面的夜明珠取出來，朝桌子上一丟，“這個問題應該問問你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故意讓我察覺的。”

    這夜明珠上有股藥味。

    秦律身上也有。

    從她離開皇后寢宮開始，就一直有意無意的聞到這股藥味了。

    “憑你的武功，你不想讓我知道，我肯定無法察覺。”

    所以他分明就是知道她可以聞得到，將那藥味給引出來。

    鳳慕感覺自己現在越來越看不透面前這人，“你知道我不想看到你，所以你偷偷摸摸的跟著。既然已經藏著了，又為何要多此一舉？”

    還專門準備了糕點？

    秦律把夜明珠攥在手裏把玩，苦笑了一下，“希望你發現，又不想你發現。”

    “你知道了，我就得走了。”

    秦律嘴上說著走，身子卻半點沒動，反倒是指著桌上的糕點，“這是在城東買的糕點，細膩軟糯，嘗一嘗吧？”

    “我嘗過了你就走麼？”鳳慕感覺自己有點心亂，迫不及待想趕人走。

    “嗯。”他不想走，可是沒法留，“你嚐了我就走。”

    鳳慕迅速塞了一塊在嘴裏，嚼了兩下還沒完全嚥下去，就嘟嘟囔囔的出聲，“好了，我嘗完了，你可以走了。”

    秦律臉上撐著的笑意，到底有些沒撐住。

    輕嘆了一口氣，收了夜明珠起身，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忍住，“慕慕，以後別總是爲了讓別人寬心累著你自己。”

    鳳慕吞嚥棗泥糕的動作驀然頓住，“你什麼意思？”

    秦律已經走到窗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你是太陽，可太陽到了夜裏，也該下山。”

    “偶爾歇一歇，不會有事。”

    說完這句，秦律就直接消失，徒留下一屋子的糕點香氣，直往鳳慕鼻尖裡鑽。

    她沒好氣的又拿了塊棗泥糕，一口咬掉兔耳朵，憤憤然，“裝什麼大尾巴狼，以為自己很瞭解我麼。”

    狼吞虎嚥的塞完一整塊棗泥糕，鳳慕又摸了一塊。

    這糕點，確實挺對她口味的。

    可她卻越吃越鬱悶，心頭像是團了一團線。

    她故意耍寶逗趣，轉移話題，讓爹孃寬心；故意惡作劇讓芸雙安心。

    她的確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輕鬆，就只是不忍心讓爹孃跟著擔心罷了。

    只不過，現在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更加不好受。

    尤其這人偏偏是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