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齊齊向自家小姐看過去。

    鳳慕正在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小荷包慢慢捲起，掃了慕文霍一眼。

    “表哥，我看你臉上浮腫，面色晦暗，偏黃白之色，還氣喘，胸悶。這可都是腎虧虛的徵兆。”

    “你身上還有很重的脂粉香氣，這味道，大多都是青樓勾欄之所的低劣香粉，我聞著也不像是這一兩日纔有的。”

    “勸你平日裏還是多多節制，不要過分放縱傷了身子，小心日後在子嗣上艱難。”

    “我看舅母還指望著你給她多多開枝散葉呢！”

    “噗嗤……”溫寶珠站後面，終於沒忍住是笑了出來，憋著笑很小聲的在鳳慕身邊說話，“慕慕，你也太直接了！可真是當衆把他的面子裏子都給扒下來了！”

    相較於溫寶珠的誇讚，身後的慕思思聽到自家女兒這麼一番驚世駭俗的話，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稍稍往後仰了仰。

    鳳將軍見狀，趕緊一把將慕思思扶住，擔心的問，“哪裏不舒服？”

    “沒！”慕思思從嘴裏擠出一句話，眼前略暈了暈，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她就是有些頭疼。

    慕思思無比後悔的對鳳將軍道，“夫君，我後悔送慕慕去太醫院了，你瞧瞧，現如今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

    腎虧虛！

    子嗣艱難！

    這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該說出來的話麼！

    一向唯夫人命是從的鳳將軍，倒是難得一回護了自己女兒的短，反駁了一下自家夫人，“我倒是覺得鳳慕這樣甚好，有將門之女的風範！”

    對付這些宵小之人，要什麼面子裏子？

    合該就這樣罵回去才解氣！

    慕思思氣惱的瞪了鳳將軍一眼，“你再說一遍？”

    鳳將軍頓時秒慫，“沒有！還是夫人思量的對，咱們當初就不該縱著女兒，讓她去學什麼醫……”

    “咳咳咳……”旁邊的宋思邈沒忍住，輕咳了兩聲，彰顯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他人還在這兒呢！

    當著他的麵就開始嫌棄太醫院，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這邊慕文霍聽到這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當面被人說這麼難堪的話，他氣的想起來反駁，卻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起來！

    宋思邈懶得再去看那對旁若無人說體己話的夫妻，兩步走到慕文霍身邊。

    當著眾人的麵給慕文霍把脈。

    給自己小徒弟撐腰。

    “慕公子的脈像，的確是損耗多，腎虧虛。”

    說話間，宋思邈還指了指慕文霍腳踝上的那根銀針，“剛纔鳳小姐扎的那處穴位，名為太溪穴。”

    “只紮了一下，慕公子便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你這情況著實有些嚴重。”

    “不過還好，慕公子還年輕，日後多找大夫好好調養幾年，也是能養回來的，只是那煙花之地，卻是去不得了。”

    “你！你……你們！”慕文霍氣的手抖，指著宋思邈又指著鳳慕，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宋思邈是何人？

    當今太醫院院正。

    若是說鳳慕還是個在太醫院不久的學徒，方纔那番言論還有的商榷。

    可被宋思邈這麼一說，那就是蓋棺定論。

    慕家公子因流連煙花之地，腎虧虛，子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