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忍不住攥緊掌心裏的物什。

    疼痛感更強了些，理智也就回來了些。

    可依舊維繫著面上的平靜，起身一步一步朝鳳慕靠近。

    鳳慕瞧著面前人的動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都快要靠近門邊了。

    兩人之間隔了一臂的距離。

    秦律停了下來，伸出右手，將掌心裏的東西露了出來，“我只是不小心讓碎瓷片紮了手，簡單包紮一下就行，不會累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鳳慕總覺得此刻秦律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對她的討好。

    還有已經杵在她眼前的這隻手掌，也讓她沒法忽視。

    碎瓷片扎的深，旁邊浸了一圈血漬，滿手都是細碎的小傷口，混著泥土和白瓷，全是血汙。

    看著叫人膽戰心驚的。

    鳳慕心裏忍不住疼了一瞬，手上的動作比腦子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藥箱裡面的紗布和傷藥已經在手上了。

    罷了……

    今日她若不給面前這人看，師父一定會氣的將她逐出師門。

    鳳慕心裏厭煩急了被人這樣逼著趕鴨子上架。

    尤其這個半強迫她的人還是秦律，所以她語氣很不好，“坐下。”

    這一瞬，什麼皇子，什麼未來的皇帝，她都不想管。

    腦子裏只存了一個念頭。

    早些處理完，早些走人。

    瞧著鳳慕臉上明顯的厭煩，秦律卻好像是瞧見了什麼好事一樣。

    眸中的神情都鬆快了些，應的很快，“這就坐。”

    鳳慕根本不想和秦律獨處，更不想浪費自己那一罐子好藥。

    說是簡單包紮，就還真是簡單的處理清洗了傷口，草草的撒了藥，用紗布裹起來完事。

    全程速度快的像是在完成任務一般。

    處理完頭也不抬的收拾藥箱，還直接對著秦律道，“我醫術有限，三殿下若是覺得傷口還疼，可以在這太醫院另尋高明。”

    最好是厭煩了她這一手醫術，以後都不要再找上門來。

    秦律的視線就沒捨得離開過鳳慕一時片刻，聽到她說話，才反應過來已經處理完了。

    低頭草草掃了一眼，就滿口誇讚，“你包紮的很好。”

    鳳慕手上的動作頓住，終於擰眉朝秦律的方向看了一眼。

    視線全然落在他那隻手上。

    紗布不夠規則，傷藥撒的不夠均勻，就連血都沒完全止住，裡面隱隱可見兩分血絲滲出來。

    這秦律莫不是瞎了，這也算好？

    也就是當年她初初進太醫院時的技術。

    察覺鳳慕看過來的那一眼，秦律還以為她不信，略有心急的向她保證，“真的很好，方纔還有隱痛，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雖然面上看過去，紗布凌亂了些。

    可他記得，前世鳳慕給他包紮的時候，也就是這水平，這模樣。

    對他來說，這比再高明的醫術都有用。

    能醫他的心。

    他說好那就好吧。

    鳳慕不想與他爭辯這個，應了一聲，“多謝殿下抬愛，沒事我先出去了。”

    “鳳……”

    秦律話還沒說完，鳳慕已經摔了屋門離開，徒留給他一個背影。

    走的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