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當天晚上。

    餘味立在廚房裏，抬頭便能見著陽臺外的焰火，鍋裡煮著他跟喬走一起包的餃子。

    年味十足。

    “餘老師，記得鍋開了，別忙盛出來，舀一勺涼水潑進去，再次水開了纔可以。”

    流理臺上，擺盤的喬走，提醒著煮著餃子的餘味。

    “好！”

    他們一人準備菜，一人煮餃子。

    熱熱鬧鬧，忙忙碌碌了整個下午，可餘味再忙，心中也覺得歡喜。

    “叮叮叮……”

    門外鈴聲響起，喬走搶在餘味前頭，自己繞過去開門。

    見著人後，就愣在當場。

    餘味瞧著半大小子不對勁，鍋裡餃子依著喬走跟他說的也已煮好，便擦了手上的水漬，前去看看。

    “夏缺！？”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訪客。

    怪不得喬走這小子，直接在門口僵住了。

    瞧著夏缺手上拿著禮品，餘味也不好讓人在門外站著，便拉了喬走一把，將人請進屋。

    “今日登門是感謝前些日子，二位救我，新年快樂。”

    笑著道謝後，夏缺將手裏的禮物，雙手遞了過去。

    “我可沒救你，救你的是這位小傢伙，”餘味瞥見身邊喬走手足無措的可以，邊說邊將人輕推到夏缺面前，“真要感謝，就好好謝他。”

    沒能訂到年夜飯，害小傢伙忙了一兩日。

    餘味心中過意不去。

    抬頭見著客廳裡，紅著臉跟夏缺磕磕絆絆說話的半大小子，餘味盛著餃子的空隙，大聲對著客廳說道。

    “夏缺，要不要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年，人多也熱鬧些？”

    一開始他覺得過年，自己跟喬走兩個人剛剛好。

    但是，小傢伙更喜歡醉鬼。

    今兒可是大年三十，餘味身為“家長”，有義務給家中小子，一頓更開心的年夜飯。

    這件事，餘味或許辦不到，但眼前的夏缺可以。

    “你要……留下來，一起過年嗎？”

    許是餘老師的建議，給了喬走不少的勇氣，他竟也能開口留人。

    瞧著面前人及廚房裏的餘味一眼，夏缺最終還是選擇點了點頭，留了下來。

    瞅著喬走肉眼可見的速度，笑容燦爛奪目。

    整個人散發出不一樣的神采。

    果然，除了夏缺外，旁人給不了半大小子如此感受。

    客廳裡的交談的二人，一個幸福滿溢，另一個雖不疏離，卻也不過是尋常的客套。餘味立在一旁看著，看著，忽然心生異樣。

    他今日留下夏缺，會不會也是個錯誤？

    沒有可能的兩個人，硬是捆綁在一起，餘味已然可以一眼望到潦草慘淡收場的結局……

    對半大小子，今兒的他竟也殘忍一回。

    餘味不忍看下去，藉着身上沾著汙漬的由頭，上樓換了身外套，收拾好心情下來時，沒成想公寓裡，又多了一人。

    “季隨白？”

    客廳中站著的人，是與他們只隔兩排的“鄰居”。

    一改西裝革履，眼前的季隨白穿著休閒長褲、淡藍的高領毛衣，搭上米色的外套，加上抬頭望著他時嘴角的笑意，整個人好像是春天的一角。

    “餘味，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