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摁門鈴，餘味知道自己很討厭。

    但是，事情脫軌了。

    去之前，季隨白是懷疑過醫鬧那些人，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為的是搞垮他。

    可昨晚餘味聽著想拉他入夥的男人那些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事情，等不及明天，當晚退掉民宿旅館，連夜驅車回了陽城。

    到了地兒，摁著門鈴，已經是凌晨四點。

    “餘味？”

    開門的是季隨白，見著面前人凍紅的鼻尖，以及迎面撲來的寒氣，一把將人拉進屋。

    “鞋鞋鞋……”

    一不留神，被季隨白拉著胳膊肘往屋裏扯。

    餘味纔想到自己腳上穿著鞋，這雙鞋今天可是溼地乾地都走了一趟，現下實在算不上乾淨。

    “別管鞋子了。”

    聽著餘味如此說，季隨白直接將人拽到沙發前，一把摁著坐了下去，隨手將毛毯遞給餘味後，轉身又找著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

    原來，是在擔心他冷。

    餘味算是全看明白了，自然也是領情的。

    便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感受著四下暖和的空氣，忽然轉頭髮現沙發上，還放著臺電腦，螢幕都是開啟的。

    “把這喝了。”

    眨眼功夫，季隨白倒是給他熱了杯牛奶。

    餘味也不客氣，端起來邊喝邊暖手。

    “你這大半夜，也沒睡呢。”

    電腦是開著，沙發餘味坐著的地方還有餘溫，季隨白雖穿著睡衣，人卻沒半分剛醒了的樣子，塞到他膝上的毯子也是溫熱的。

    “嗯，沒睡，把這拖鞋換了。”

    餘味一轉身，見著剛剛說話的季隨白，又“閃現”到了玄關，不僅如此手裏還提著雙拖鞋。

    這場景，實在是讓餘味哭笑不得。

    方纔進門，他要換鞋，季隨白不讓，現在好了，髒了的鞋在這屋子裏踩了一地以後，他倒是想起讓他換鞋。

    唉！

    這都什麼奇葩行為？

    不過，餘味也沒真的不換，畢竟，季隨白是個潔癖，他還有正經的事兒要說，沒工夫在這耗著。

    彎腰，放下牛奶就要換上拖鞋。

    沒成想，有人先餘味一步，彎腰蹲下，替著他解開鞋帶。

    “季隨白……”

    餘味有點手足無措了。

    “喝你手裏牛奶，不然要涼了。”

    瞧這架勢，季隨白是非要給他換鞋，餘味進也不好，退也不是，架著胳膊，捧著牛奶杯倒是不知該怎麼好。

    “你就一路，從陽城郊區，開了回來？”

    低著頭，季隨白替著人邊脫鞋，邊小聲問。

    “嗯，反正路又不遠，夜裏車輛也不多。”

    餘味微抬著腳，在季隨白脫下鞋子瞬間，自己穿上了一旁的拖鞋，鞋子裡頭比他腳上那雙暖和。

    想來，剛剛被烘鞋機烘過。

    原來的鞋子被拿起放回鞋櫃上，但季隨白人背對著餘味。

    “郊區的路上，有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

    他季隨白也認得郊區的路。

    餘味因為駕駛技術不熟，才一直沒有開車上班，這季隨白也知道。

    “沒事啊，我有開車燈！”

    “……”

    瞧著玄關處，轉過身一臉不好形容面上情緒的季隨白，餘味忽然大聲出口。

    “而且你曾為過我，深夜去了交管局，我為什麼不可以為你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