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季大爺樂成朵花似的，發生這麼大的事，生生臉上瞧不出絲毫。

    “哥們，你是不是心裏有了打算？”

    餘味比他先到公寓。

    但是，要說了解季隨白的秉性，還是凌霄多些。

    被人中傷，患者家屬來鬧，這些會讓季大爺沮喪個一時三刻，但是打擊過後，他一準兒會打擊回去。

    不這麼做，就不是他季隨白。

    “嗯，有打算。”

    季隨白也沒有瞞著凌霄，點了點頭。

    “成，有打算就成，等你要的時機到了，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哥們。”

    凌霄從沙發上起身，拍拍屁股，外套朝著肩上一搭，邁著步子就往公寓門口走。

    他來，是擔心季大爺。

    如今瞧著人精神，也沒他什麼事兒，自然是要回去，畢竟凌霄可沒興趣，旁觀季大爺跟他的野男人打情罵俏。

    季隨白望著玄關前的身影，啟唇。

    “凌霄，謝了。”

    事到臨頭，這個整日連自家公司都不去幾回的發小，卻親自跑來公寓一趟。

    這情，季隨白心領。

    “走了……”

    凌霄駐足卻沒回頭，朝著身後擺了擺手，邁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下午。

    窗外的夕陽照在臉上，餘味悠悠轉醒。

    桌子已經被收拾的一乾二淨，他躺的是沙發，身上蓋的是被子，上次季隨白留宿他時蓋得那床被子。

    餘味整張臉，紅了個遍。

    他這做的叫什麼事啊！明明是來安慰人的，什麼有用的話都沒來得及說，還在心裏堵到不行的季隨白家裏喝醉了酒，結結實實睡上一個下午。

    丟人，丟大發！

    “醒了？”

    季隨白轉身，看到沙發上動靜，在廚房裏，邊忙活著邊問。

    “餓了沒？餘味，你等下一會兒，飯就好了。”

    “……”

    餘味覺得自己過分透頂。

    “對……對不起……”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餘味彎腰收拾好被子，抱著送回房間，“我酒量原來這麼差……”

    從前一個人獨飲，餘味對自己酒量實在心裏沒個數。

    折回時，望著廚房裏忙活的季隨白，餘味洗了手上前主動幫忙，雖然不會做飯，但洗菜洗碗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沒事的。”

    季隨白淺笑，準備飯菜。

    只要略微側身，就能瞥見餘味在他四周，走走停停，忙忙碌碌。

    這種觸手可及的範圍。

    “……飯菜好香……”

    雖然極度不好意思，可餘味忍不住道。

    季隨白做的飯，他不是沒吃過，而且公寓裡，還有喬走給他做的家常便飯。

    但是，餘味第一次進廚房。

    隔著如此近的距離，聞著飯菜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煙火人間。

    餘味第一次對這個詞，有了朦朦朧朧的瞭解，也能體會煙火帶來的溫度。

    他想起不久前，有個書粉給他留的那個長長的評價，前面無外乎是覺得他寫的文挺有意思，只是其中有一句提到。

    故事，少了些煙火氣。

    餘味一直沒想明白，煙火氣為何。

    可方纔剎那間，他好像就懂了，那點點菸火氣指的是什麼。

    “餘味？”

    胳膊被人輕搗，餘味從微愣中醒來。

    見著季隨白望向他，而後眼睛示意頭上一處櫃子。

    “那裏面有湯勺，你一併洗了。”

    餘味依著示意，拿到了勺子，在流水臺前，洗著碗筷湯勺，而後輕聲出口。

    “對不起，沒有幫到你……”

    話雖輕，季隨白卻聽到了，繼而轉身笑著搖頭。

    面前這個人，幫了他大忙。

    因他季隨白要的就是這般，靜靜地陪著他，無需多言。

    陪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