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事，不關他餘味。

    只是人走遠了，他才發現自己握著助理的打火機。

    自覺不會再碰見凌霄助理第二回，餘味想順手將其丟進垃圾桶，這款式瞧著貴則貴矣，可助理那身定製的行頭，這個打火機丟了與否，想來也不會在乎。

    前頭有個垃圾桶，餘味正要丟，卻發現打火機底部有些字母。

    像是特意刻上去。

    如今細看下，才識得這是幾年前的款式，雖說與那身定製行頭相宜，但還是讓餘味瞧出幾分異樣來——此物儲存的太好。

    奢侈品，在買不起的人眼中，才需要珍而重之。

    很顯然，凌霄助理不屬於那類人。

    如此，這儲存良好，劃痕都沒有的真皮包裹打火機，可見被人小心翼翼對待過。

    “罷了，以後若見面，還他吧。”

    價格不重要。

    重要的怕是附著其上的珍貴意義。

    餘味將打火機裝回口袋後，又回到夜場，喬走也快下班了。

    夜店門前，遠遠瞧見半大小子在跟人說話，即便是深夜，餘味都能從那略微顫抖的語調裡，想象的出喬走是什麼樣的面目來。

    與對面侃侃而談的人，形成鮮明對比。

    果然，與半大小子而言，夏缺是特別的。

    思及此，餘味腳底下再踏不出去，轉身隱在暗處，靜靜等著二人談完。

    回去的車上，一路無言。

    餘味將車裏的燈關了，免得瞧見後座上喬走微紅的臉。

    不願看見。

    也不忍看見。

    公寓樓下，藉着停車入地下室的由頭，餘味將喬走趕回公寓去，獨自坐在樓下公共區，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

    四下無人，只他一人靜坐。

    喬走來到公寓以後，餘味已經很少有這樣閒暇的時刻獨處。

    無關欣賞風月，只想片刻喘息。

    誰人都不要上前來，不用搭話與他，只讓他靜靜待著就好。

    但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瘦骨嶙峋。

    他在這處剛覺得舒坦些許，便聽見有人腳步聲響起，餘味起身，行至一旁垃圾桶前，掐滅菸頭扔了進去。

    冬日冷風正緊，他也該回公寓了。

    “……季隨白？”

    轉身往回走，餘味忽然發現來人身影瞧著眼熟，上去一看沒成想真的認識。

    “餘味？”

    聽著口氣，季隨白是沒發現他在這裏。

    這麼深更半夜的，加班晚歸的醫生，回家洗漱睡覺纔是正常之事，季隨白他怎麼到這兒來了？

    “出什麼事了？”

    原是打算走，如今瞧著人，餘味倒也不能不聞不問。

    於是，在季隨白身旁坐下。

    離得近了，方纔瞧得仔細，平日裏再是忙碌，都一絲不苟的季醫生，今日也忒反常了些。

    頭髮有些許凌亂，眼底青紫，胡茬都冒了些出來。

    外套沒什麼奇怪，可裡頭的襯衣領微皺。

    這些發生在誰人身上都沒多大問題，但季隨白若是出現這些，只能說明有情況。

    “沒有，只是輪值的太狠，餘味你回去休息吧。”

    季隨白見人詢問，扯起嘴角道。

    說謊。

    “好，我回去，你也早點休息。”

    餘味起身，回家。

    瞧見半大小子洗完澡，正從衛生間出來，餘味撈起一旁吹風機遞了過去。

    “吹乾再睡，小心著涼。”

    喬走倒是乖乖聽話，不似某人當面撒謊。

    “我明天不能送你去兼職了，要去醫院一趟，出門別忘帶上公交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