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難道不想坐下來，細細審一審我這個騙了餘老師的‘黑心’醫生？”

    周黎倒是不氣，順著祁明軒的意思接著道。

    “餘老師放心，只要你開口，我保證實話實話，因為不這麼做的話，恐怕我跟季醫生這麼多年的朋友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周黎不僅出言挽留祁明軒，連同餘味都一併解釋出口。

    “所以，從現在開始，二位儘管直接問。”

    周黎的態度倒是坦然。

    其實，餘味之所以難以相信，也只是針對他自己。

    他一直以為，生病的是祁明軒，可事實上兜兜轉轉到了最後，真正的病人卻是他餘味自己。

    這種小丑是我自己的感覺，比周黎誆他更加不容易接受。

    “那好，我想知道周醫生之前瞞著我，現在為什麼想要告知我實情了？”

    周黎願意坦白，餘味就直接問。

    即便面前他要質問的人曾經誆了他。

    餘味願意聽男人解釋，其實就像周黎說的那樣，他相信了周黎口中那句他跟季隨白是朋友。

    餘味跟周黎沒關係，周黎跟他也沒什麼利益瓜葛。

    他們之間唯一的關聯便是季隨白。

    而且，上一次去男人的診所找尋有關季隨白大學時代回憶的時候，餘味發現周黎的一個秘密——男人沒有朋友。

    或者換句話說，周黎的朋友不多。

    後來，餘味也曾經在季隨白那兒，偶然聽聞的隻言片語裡，知道男人很少朋友的真相——周黎能夠直擊人心。

    看透別人，是件很酷的事。

    但被人看透，卻是件糟糕透頂的事。

    畢竟，是人都有秘密，有不願意訴之於口的情緒，那些若是被人看透了，只會帶來無盡的恐慌。

    季隨白說周黎在心理學界小有名氣，但這“名氣”也讓一些人想要靠近男人的望而卻步。

    男人為數不多的朋友裡，季隨白算是走得近的。

    物以稀為貴。

    朋友少的人，纔會更加珍惜朋友。

    這一點只有一個發小的餘味親身體會，最有發言權。

    所以，他相信周黎會對他直言坦白，最起碼在他跟男人沒有利益牽扯的時候，男人會對他說實話。

    “之前，我也沒想瞞著餘老師你，只是那個時候有人拜託我，不要告訴你實情。”

    周黎見餘味聽他解釋，便將事情原委告知。

    “季隨白不讓你告訴我？”

    餘味說的很是肯定。

    “嗯。”

    “季醫生說他會好好照顧生病的你，不告訴你實情，是不希望你在知道生病了以後，會無形中給自己增添焦慮和心理負擔。”

    身為醫生，有時候需要對病人誠實。

    但有時候，病人不知道自己生病，更加輕鬆地心態面對生活，積極治療也未嘗不可一試。

    “今天之所以告訴餘老師實情，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季醫生護理的積極影響。”

    周黎對著餘味敞開了說。

    幫人保守秘密，是件很累的事。

    要不是因為季隨白是他多年的朋友，周黎也不會將這事攬在身上。

    “你是說，味味好了？”

    祁總冷不丁插了進來，開口道。

    他是看不慣周黎，但是，他在乎餘味的創傷應激綜合徵。

    “即便沒有痊癒，但也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至於餘老師痊癒到什麼程度，二位進門到現在也沒給我個機會，好好診治……”

    周黎對著面前人，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