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場景，讓喬走母親痛苦驚撥出口，一下子癱坐在地。

    餘味顧不得崩潰的女人，奪門而出，從三樓一路跑了下去，直奔喬走跌下的地方。

    那是一處池塘。

    餘味畏水。

    望著深不見底的池子，以及絲毫不掙扎的半大小子，咬牙就要跳進去。

    誰知一旁“撲通”一聲，夏缺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搶在餘老師前頭，跳進水裏救人。

    餘味岸邊尋著竹竿遞到水裏，邊打電話給醫院。

    見著夏缺抓著喬走，抱住竹竿時，用盡全身力氣，將兩個小子往池塘外拖，路過人見此，亦是不少人搭把手。

    眾人七手八腳將人拖上岸，救護車也已趕到。

    醫護人員將二人皆抬上擔架，餘味顧不得通知樓上的喬母，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夏缺問題不大，躺在一旁的病床上休息。

    餘味最擔心的是喬走。

    扭開門把手時，他再是不注意四下情況，也看到了喬走的那雙眉眼。

    黯淡無神。

    再不是從前同他住在一起的那個溫潤善意的模樣。

    人落水，會本能的自救，可方纔落水的喬走，就那樣的沉了下去，他連撲騰掙扎都不曾有……

    這些日子，半大小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餘老師，我害怕……”

    夏缺看著守在他們身旁的餘味，聲音裡都是顫抖。

    從小到大，被拋棄都沒這麼害怕過。

    人是他親手從水裏拖上來的，可夏缺覺得他沒有將人救上來，被他救上岸的僅僅是身體。

    一具躺在他旁邊插著氧氣的無知無覺的身體。

    真正的喬走沉在了水底。

    “夏缺……”

    餘味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向人前接人待物綽綽有餘的夏小子，如今下意識的握緊他的衣角，像是個驚魂未定的孩子。

    一個昏迷不醒，一個驚嚇不輕。

    揉了揉太陽穴，兩個半大小子讓餘味頭疼不已，奈何現下也只能撐著。

    醫院裏一直都是他照料著。

    兩三日了，喬走媽媽沒有現身……

    餘味也不再對女人抱任何希望。從前他想著，或許女人是一時不能接受，或許喬母是有苦衷的。

    現在不會替她找藉口。

    病房內。

    兩日後的夏缺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也從驚懼裡回過神，餘味有時候出去有事，都是夏小子守在甦醒的喬走病床前。

    “給，把飯吃了。”

    餘味將飯菜遞到夏缺面前，將人換下來，他盯著喬走的點滴瓶。

    夏缺甚是乖順，在一旁默默地吃著飯菜。

    時不時的注視著餘味的身影。

    這兩三天來，男人一直在，不曾離開片刻，守在一旁，等著他夏缺復原，等著病床上的喬走甦醒。

    他沒有父母。

    喬走是單親家庭。

    滿打滿算下來，也沒幾個真正的親人。

    “餘老師，謝謝你……”

    望著男人的側臉，夏缺終於能夠說出這句遲到了兩三天感謝的話。

    餘味對他們很好，仁至義盡。

    “這裏，我可以看著，餘老師你還是回學校吧。”

    男人的手機，響了不止一次。

    他是大學代課老師夏缺知道，現在不是寒暑假，男人不可能有時間一直守在這裏。

    “我能照顧喬走，你放心吧，餘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