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背後之人
書房。
調查了一整日的青竹,臉色似乎略有不佳,腳步微沉,走進了書房。
“調查的如何?”聽著青竹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
他了解青竹的能力,就這一些,估計只是費一些勁罷了。
“這些喑衛嘴中的毒囊,經查證,就市面上也是很少販賣的,也就只有影衛樓賣。而這影衛樓的掌管者是歷代皇上,今天來刺殺的是喑一,排行前五的只聽皇上的調遣,其他人調不動,也不能調。”
“啪嗒”
葉承亦手裏握的毛筆,掉落在了地上。
青竹這話指的明明白白的,這一切所作所為都指向了父皇。
那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有著神威的皇上。
青竹咬咬唇,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說出來,跪在地上,道:“屬下求王爺一件事,能否看在屬下跟隨王爺多年的份上,免一個人的死罪。”
“你要免誰的死罪?你說出了,我看能不能免再說先。”葉承亦眉頭緊皺。
青竹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這麼下跪求自己,並且還用多年跟在自己的情分上,免一個人的死罪。
恐怕這人的罪是罪大惡極。
“屬下的父親……”
“你父親之前不是犯了腿寒,我讓他回家休養了嗎?”葉承亦面帶不解。
他記得青竹的父親是王府裡的馬伕,一年前腿寒犯了,便請假休養回去了。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屬下今日才知曉王爺斷腿之事,竟有家父在內與皇上串通在一塊,把王爺那日騎的馬下了藥,王爺若是覺得生氣,可以打斷家父的腿,只求王爺留家父一條命。”
青竹知曉王爺並不喜歡被別人要挾,只能請求把罪責降輕一點。
畢竟那也是他的父親,犯了天大的錯,也與他有割捨不開的血緣。
“父皇他真的讓你父親在馬的飼料裡下藥?”葉承亦依舊似乎是不相信,但這不相信是在自我欺騙。
都說虎毒不食子,父皇作為明君,怎麼會做出殘害子嗣的事情?
“是,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謊言欺瞞。”
青竹跪在地上,隨後從懷裏掏出查詢的證據,起身遞給葉承亦。
“上面是屬下今日所找的,還有皇上給家父的那五十畝良田,十隻壯碩的牛,一棟三進三出的宅子。只是昨日那匹馬,聽馬伕說半夜起來時聽見馬叫隱隱約約傳來聲響,但並未當回事,想必那時候就已經被下了針。可人還未抓到。”
葉承亦接過那一沓紙,看著上面一列又一列的證據,都指向了父皇。
心裏徹底涼了。
“父皇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整天都忙到不行,都騰不出空陪母后,甚至連後宮都很少去,怎麼會想到在本王這兒摻一手呢?”
葉承亦似乎是在給自己述說。
也許這只是弄錯了,萬一……萬一不是父皇。
母后從小教導他父皇日理萬機,沒空陪他,他作為嫡長子,應該……應該為父皇著想。
日後替父皇分擔重擔。
外族侵擾邊疆,他就是從軍替父皇打走那些外族,為父皇保衛邊疆土地。
父皇一道聖旨,把他召回來,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除了娶澈兒這件事情上惹得父皇母后並不愉快,其他都是按照父皇的意思走的。
“王爺,皇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底下的兒子都長大,特別是四皇子也有了野心,他怎麼可能會讓這些人惦記他的皇位,您這些年做的功績,他可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您一回來,他就要剝奪你的軍權。”
青竹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失言了,連忙道:“屬下失言了……王爺若是覺得屬下哪裏說錯了……屬下……”
“得了,出去吧……至於你父親的事,本王也無礙,只不過他以後不用來王府做馬伕了。”
這是葉承亦的底線。
青竹也聽懂了,轉身離開。
葉承亦凝望著那張紙,心中的思緒萬分。
虎毒不食子這四個字在皇宮裏實在是太罕見了。
葉承亦感覺身心疲憊至極。
傍晚。
葉承亦推開門,直直走上床榻。
坐在床榻上,盡顯疲憊。
“相公你調查的如何了?”
沐雲澈朝葉承亦的方向看去,卻見葉承亦疲憊到不行。
知道葉承亦是調查了一整日,倒了一杯茶。
“相公,喝杯茶,舒緩一下。”沐雲澈走到床榻旁,把茶放到他的手上。
葉承亦接過那杯茶,卻沒喝。
“澈兒,為何人人常說皇家之人涼薄無情?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卻要食。”葉承亦滿眼的悲涼。
沐雲澈看著,心中頗為難受。
他很少見葉承亦會露出這番模樣。
聽這話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難不成這背後之人是皇上?
若是這樣,也對得上他話語間的意思。
“有人不要你,我要你。”沐雲澈拍拍的葉承亦肩。
他挺喜歡這樣子的人,做自己兒子的。
葉承亦內心觸動極了。
就在葉承亦以為沐雲澈要說什麼感動的話的時候,話語一轉。
“我要是有你這麼個好兒子,長的俊,身量還高,還被人家稱為戰神,我心裏不知道得有多開心。”不過你現在認我做爹,也是可以的。
沐雲澈說了前半段,後半段默默的嚥下去了。
他根本就不敢說出來,怕說了被打。
可惜了,這兒子是人家的,不是自己家的。
葉承亦:“……”
葉承亦真沒想到沐雲澈會說出這一番話。
他是得哭,還是得笑?
經過沐雲澈這一番話下來,葉承亦的心情也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