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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甦醒

    祁染染從床上終於甦醒過來,睜眼便看見了自己頭頂垂著的白色的床幔。

    以及珠兒一雙通紅通紅,滿是血絲的眼睛。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珠兒見自家主子終於清醒過來了,激動地嚷嚷起來,也沒顧及到此時正是天還沒亮的時辰,連那公雞都還沒打鳴呢。

    祁染染躺在床上反應了好一會兒,纔好不容易想起來自己似乎昏倒在出五皇子府的時候。

    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自己昏迷多久了?

    她很想問問珠兒,但開口卻是沙啞得不行的嗓音,根本沒辦法吐出什麼詢問的字句來。

    越是努力想說出話來,就越是劇烈地咳嗽起來。

    珠兒聽見這陣咳嗽聲,眼眶又紅了,趕緊給躺在床上的祁染染順順氣。“小姐,不急。”

    祁染染依舊有些恍惚,怎麼珠兒這個反應這麼大?她試圖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腳,卻發現有些無力,甚至有些發麻。便大概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昏迷了許久了。

    嚇著府裡的人了。

    祁染染的神色很是無奈,她沒想過自己這輩子的身子竟然這麼差,只是淋了些雨,吹了會兒冷風,就嚴重成這樣。

    要是早知道會如此,祁染染敢保證,自己不會再這麼逞強了。

    她恐怕會直接將賞賜放在五皇子府大堂門前的空地上,自己帶著丫鬟、小廝們先行離開,就不會再與陸瑾軒有那些對峙了。

    “小姐,可口渴?”珠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對祁染染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幾乎讓祁染染覺得這個小丫鬟是在哄孩子,“珠兒給小姐倒點兒熱水喝。”

    祁染染沒有拒絕,點點頭,她確實覺得嗓子眼冒著火,需要些水來澆滅。

    等珠兒倒來水,祁染染用手勢示意珠兒將自己扶起來。

    靠在軟墊上,感受水慢慢溫潤自己的唇和嗓子,祁染染終於舒服一些了,說話也不再感覺嗓子有些火燒火燎。

    “我睡了多久?”因為嗓子依舊不怎麼舒服,祁染染說話的音量非常小。

    幸好屋子裏安靜地只剩下主僕二人的呼吸聲,珠兒便將主子的問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深呼吸,“小姐已經睡了快三天了。”

    說完,珠兒對上祁染染那雙眼睛,雖然沒有聽見自家小姐說出更多的話,但她從小姐的眼神裡讀到了,小姐想要自己說一說更多的情況

    關於小姐的身體,關於府內府外發生的事情。

    她便一股腦兒,細碎地說起來。

    “大夫說,小姐是上次掉進河中的時候傷了身子,導致如今十分容易染上疾病,尤其是寒症。祁老爺很是自責,一有時間便在小姐房裏守著。”

    “今兒本身是老爺守著的,但老爺已經兩宿沒閤眼了,奴婢便勸老爺回去歇著,由奴婢守著小姐。”

    祁染染嘆了一口氣,她聽著珠兒說的這些話,已經想象出了祁老爺這兩天的精神狀態。

    必然是魂不守舍的。

    她心軟了軟,示意珠兒繼續說。

    “老爺知道小姐是在五皇子府遭了罪,沒來得及顧及什麼君臣之道,直接去五皇子那裏求個說法。”

    珠兒頓了頓,咬牙切齒地說,“可那五皇子竟然信口雌黃,說是自己府中的小廝沒能聽見小姐的敲門聲,起了烏龍,這纔不小心讓小姐在大堂門前染了風寒。”

    祁染染對陸瑾軒這個做法倒是毫不意外的,他怎麼可能對祁老爺承認對自己做的事情?

    陸瑾軒是不會允許自己拉攏勢力的大業受到任何可能的影響的。

    更何況,他應當是掐準了,自己不會讓祁府退回皇家賞賜一事鬧得人盡皆知。

    這樣的作法,只會兩敗俱傷。

    眸裡的精光閃了閃,祁染染安撫性地拍拍珠兒放的離自己很近的手。

    “小姐,那二小姐,不知是得了什麼機緣,這禁足的懲罰都還沒盡呢,昨兒個大清早,便解了禁令,從房中出來了。”珠兒說著,面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疑惑。

    祁染染也有些意外,她習慣性地挑眉思考。

    上次二房的名聲已經被祁安香和二夫人這些做法給作沒了,祁安香又惹了頓家法,遭了皮肉之苦,在府內應當是牆倒眾人推纔是。

    這三個月的時限還沒到呢,祁安香竟然出來了?

    說著這些話,時間慢慢過去,漸漸的天也就亮起來了。

    晨色剛剛浸潤上魚肚白,祁染染就聽見自己的房間門口傳來自家爹爹著急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因為剛剛起床,而未能緩過來的沙啞,“怎麼樣了?染染可醒了?”

    “爹爹。”

    祁染染忍著嗓子強烈的不適,儘量放大音量喚了祁老爺一句。

    祁老爺聽見祁染染的聲音,愣了兩秒鐘,然後幾步就來到了祁染染的床邊,見祁染染雖然面色蒼白,這兩天的昏迷狀態讓她瘦了一些,但終究還是醒來了。

    心中很是激動,“爹爹的好女兒,終於醒來了!”

    祁老爺心疼地抱緊自家的女兒,然後又問道,“如今醒了,可有發現哪兒有不適?爹爹這就給你喚大夫來。”

    說著,祁老爺便抬步準備往門口走。

    還好祁染染及時將爹爹拉住了。

    祁染染剛剛醒來,還未能進食,拉人的動作是沒什麼氣力的,但祁老爺是個疼孩子的,這兩天被祁染染這一場寒症嚇得更是對孩子言聽計從,便順著這股力道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怎麼了?”祁老爺很是緊張地問道。

    祁染染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難受之處。

    她指指自己的嗓子,用來告訴祁老爺自己剛剛醒來,嗓子還不適合用正常的音量說話。

    祁老爺忙點點頭,心中思索女兒剛醒,有什麼事情這麼急,要立刻告訴自己。

    祁染染用氣聲緩慢地開口,“祁安香,為何解除了禁足?”

    沒想到是這樣的問話,祁老爺一時間動作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跟女兒解釋。

    他可是記得的,當時的柴房慘狀。

    “染染,不是你想的那樣,”祁老爺緩了半天,吐出這句話,“爹爹從未偏心二房,這次祁安香能提早解除緊閉,是與國公府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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