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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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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搜查花車

    祁染染半旋身,輕輕一晃手上的神女使杖,正巧與路邊的陸謹軒對上了視線。

    抑制不住的恨意幾乎是瞬間就瀰漫開來。

    殺氣來襲,讓正在調息的陸宥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祁染染的小腿,匕首緊緊貼著祁染染的小腹。

    “你想幹什麼!”

    祁染染驚覺失態,強行轉移視線對著一盤的虞姜黎點頭嫣然一笑,逼迫自己不再看向陸謹軒。

    “看見了仇人,不必驚慌。”祁染染壓低聲音,對著陸宥說道。

    沒想到腳下的男人傷成這樣,近乎昏迷的狀態,居然還這麼警覺,驚醒了陷入仇恨中的她。

    陸宥這才後知後覺,這股殺氣雖然強烈,卻不是衝他來的。

    毒素已經蔓延到心脈,陸宥臉上已經爬上了紫色的紋路,他狠下心來,對著祁染染說道:“救我一命,日後必有重謝!”

    將性命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裏,實屬無奈之舉,屬下盡數走散,他現在身邊無可用之人。

    只需穩住這個女人片刻,自然會有屬下接應,送解毒丹來。

    見祁染染許久未言,陸宥抓著她小腿的手逐漸收緊。

    祁染染輕笑一聲,“好。”

    前方突然傳來了兵刃碰撞的聲音,一隊官兵手持兵器,堵在了花隊前面。

    “停!都給我停下!”

    鼓點聲,簫聲紛紛停下,整個隊伍停滯不前。

    過了幾分鐘,洛神節寺人臉色惴惴不安地帶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到了祁染染的面前:“官府那邊丟了些東西,祁小姐您看?”

    “民女不知此事。”

    祁染染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心裏正暗戳戳地摁著陸宥罵。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毛病,一言不合就拿著匕首威脅人,真想照著陸宥的俊臉上踩兩腳。

    “本官可是親眼所見,那賊人往官道上來了,如果沒躲進花車裏,還能往哪去了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本省知府佐官,同治李德勝,他盯著祁染染,眼神銳利。

    “大人說笑了,民女一直在這花車上,未見什麼賊人。”

    祁染染淺笑著搖了搖頭,掌心卻全是汗水,如果李德勝上前兩步拉開帷幕,就能看見藏在她身邊的陸宥。

    “有沒有,還得本官親眼看看,才能得知!”

    祁染染臉上帶著些為難,對同知大人行了個禮:“大人,在洛神節結束之前,神女使的腳是不能觸碰地面的,也不能從花車上下來,否則就是對神女使娘娘不敬,還望大人體恤。”

    “我體恤你,誰來體恤本官啊!若是朝廷上怪罪下來,難不成拿你的腦袋來抵罪?”李德勝板著一張臉,很是不悅。

    “朝廷上怪罪下來,就說是我不讓搜查花車的。”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穿著一身白色錦袍的陸謹軒緩步而來,對著李德勝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用暴露他的身份,又文質彬彬的給祁染染作揖:“小生李瑾,見過姑娘。”

    皇商祁家,江南五省的賦稅口袋,家資無算,若能為他所用……

    祁染染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掌心,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裡,卻還是無法維持內心的平靜,壓下波濤洶涌的恨意。

    陸宥瞬間就感覺到身邊的小丫頭情緒不對,伸手去拽祁染染的衣角,卻錯拽了她的手。

    祁染染柔弱無骨的小手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手掌裡,刺骨的感覺給祁染染帶來一絲清明。

    不行,現在還需隱忍。

    她都不敢開口,怕被陸謹軒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噁心吐了。

    反倒是盤膝坐在花車裏的陸宥望著祁染染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趣味。

    這可是他皇侄第一次來江南,這小姑娘哪來的這麼大的怨氣,都快要凝聚成殺意了。

    同知臉上就掛著獻媚的笑意:“您說的是,都是小人眼拙了,小人這就帶人去其他地方瞧瞧。”

    “姑娘一舞傾城,著實讓小生開了眼界。”陸謹軒對著祁染染拱了拱手。

    祁染染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陸謹軒說話這麼油膩。

    似乎意識到祁染染不想與他交談,陸謹軒笑出一顆虎牙,抬手示意:“既如此,小生就不打擾姑娘了。”

    “多謝公子。”祁染染這下連笑容都懶得維持了。

    ……

    準備了幾個月的洛神節祀舞終於在夕陽西下時落幕。

    祁染染坐在馬車裏,望著腳邊的男人,他正在閉目養神,調息著身體裡的毒素。

    此人能抗這麼久,也出乎祁染染的意料,她檢視過陸宥身上的毒,是見血封喉的紫晨。

    中毒時,全身發紫,活不過次日清晨。

    “喂,”祁染染帶著一絲嬌俏,拿繡花鞋點點陸宥:“要不要我幫幫你啊?”

    腳尖纔剛碰到陸宥,就被男人抓住了腳腕。

    “老實些!”

    話剛說完,陸宥就吐出一口泛紫的鮮血。

    被抓著腳腕,祁染染也沒生氣,只是慢條斯理的從懷裏掏出銀針:“內息紊亂,你再不求求我,可就真的活不到太陽落山了。”

    陸宥盯著面前的小姑娘,半垂下眸子:“你是什麼人?”

    哪個大家閨秀會隨身攜帶銀針?

    “我是你小祖宗。”祁染染頂著陸宥要殺人的目光,把玩著手裏的銀針:“別瞪我了,你現在能不能站起來都得兩說。”

    馬車外響起細微的聲音,陸宥突然笑了,他望著祁染染:“小丫頭,你也不怕醫死人。”

    祁染染拉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的草地。

    “你高興的有點早,”祁染染憐憫的看了陸宥一眼:“外面是個死人。”

    怕陸宥不信,祁染染特意補充道:“剛死的,還熱乎,看樣子也是中毒而亡。”

    這小丫頭真氣人,洛神節上他怎麼沒看出來還是個混世小魔女。

    “既然你毛遂自薦,那我給你一個施展醫術的機會。”

    陸宥撒開祁染染的腳腕,盤膝坐在原地,默許了祁染染對他動針。

    戲弄夠了人,總不好見死不救。

    祁染染施銀針封住了陸宥身上的毒素蔓延,至於解毒,還是得回祁府。

    “你封了我的內力?”陸宥猛然睜眼,望著祁染染,手裏的匕首壓在了祁染染脆弱的動脈上。

    “別這麼衝動。”祁染染指尖抵上陸宥的手腕,將匕首推遠了些,“毒素混合著你的內力遊走,不封起來怎麼壓制毒素。”

    同時,祁染染在心裏默數著,三,二,一,倒!

    沒了內力護體,看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怎麼威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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