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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房居心

    祁老爺看著女兒,心裏越想越難受,總覺得傷了自家的和氣。

    “染染,你二叔拉下臉面來找我,已經是對自家女兒犯下的錯,盡了歉意,爲了家和萬事興,染染你就忍一時吧?”

    祁老爺四下無奈,知道女兒受了委屈。

    祁老爺把地契往祁染染面前推,見女兒依舊不理睬,又將地契塞進她手裏,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

    “這個地契你就收下,還能打點些生活。”

    祁染染聽到這些話,心裏並非毫無感觸。

    雖然祁老爺並非自己的生身父親,可養育之恩是真,非常的疼愛也是真。

    前世今生,祁染染早就將祁老爺當作了自己最親的人。

    可聽完話後心裡的那股子心軟是衝着祁老爺,而不是衝着二房的,她心裏清楚。

    祁老爺耳根子軟的脾氣她也清楚,如今父親還沒識清二房的真面目,自然不想傷害眼前的一團和氣,這是他的孝道。

    說到底還是二房的險惡矇蔽了祁老爺的雙眼。

    祁染染思到此處,不由得想起前世祁府的悲慘境遇,暗歎一口氣。

    二房對祁老爺說的那些陳詞濫調,遲早要被徹底拆穿才行。

    “爹,女兒要的不過是祁安香真心實意的道歉,不是旁的什麼。”

    地契被她拿起來,紙張發出微微聲響。

    祁染染的語氣平和,祁老爺有些不安,總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既然爹讓女兒一定要將這鋪子收下,染染便恭敬不如從命。只不過二房該付出的代價,女兒自然會自己拿來。”

    好狂的話!

    難道說真的如二弟所說,女兒真的屬意五皇子,有那勢在必得的心思?

    祁老爺聽罷一陣恍惚,若是染染真的想入那皇室,成為那五皇子妃,可得早日謀劃才行。

    “染染,”祁老爺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女兒把地契收入袖中,“爹爹希望你一輩子都是那個天真肆意的嬌小姐,以後嫁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夫君,過安生的富貴日子。”

    祁染染一頭霧水,一時間思慮不到祁老爺的暗示。

    祁老爺卻是因為從她臉上看不到心虛,而越發篤定祁二爺的話來。

    “染染有自己的秘密了,但是要緊的事還是要跟爹商量,知道嗎?”

    祁染染應聲,只覺得祁老爺似有心事在身。

    看著祁老爺離開的背影,祁染染心裏微微悵然,但更多的是平靜。

    如今乾坤未定,一切都只是剛剛洗盤,祁安香和二房不過是小小的一道坎,比起前世的殺身之恨、誅心之苦,實在是不堪一提。

    她的所有精力都要放在謀劃上,這樣才能保全祁家,保全一切自己在意的東西。

    並讓仇敵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

    雖然,虞婧羽告訴過自己的,祁府不是自己真正的家。

    但她依舊想要回報祁老爺。

    想到虞婧羽,祁染染攥緊了拳頭,指甲扣進手心,微微泛着疼痛。

    國公府……

    “這是被誰氣成這樣,連自己的指甲都不放過?”

    安靜的屋子裏突然冒出一個男聲,祁染染下意識鬆了緊握的手,抬頭往四周看。

    只見陸宥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戲謔地看著她,也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

    祁染染卻幾不可查地鬆了口氣,至少陸宥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陸王爺怎麼又到我屋子裏來了,上次那個玉扳指,莫不是還不夠,王爺想給小女子再送點銀兩來?”

    她從原地站起來,拍拍裙襬,給自己倒了杯茶。

    一抿,涼了,難喝極了。

    她眨眨眼,給陸宥也倒了一杯遞過去。

    “給你的茶。”

    陸宥接過,挑了個上座落座了。

    杯壁冰涼,他未想太多,微啜一口,滿口的茶澀。

    他重重擱下,發出悶響。“本王道你今日怎麼這麼好心,竟還倒杯茶來,原是如此。”

    陸宥抬頭,撞見正在偷笑的祁染染。

    “王爺是什麼時候來的?”祁染染撫撫眼角笑出的淚花。

    “你與那祁老爺推讓地契之時。”

    祁染染一怔,心裏暗道一聲不好,陸宥這是把自己回憶前世時的整個神態都盡收眼底了。

    果然,陸宥的眼神像是要看出什麼真相一般,直盯著她的雙眼。

    “本王原先見你對祁家二房的厭惡,以為是來自閨房女子之爭,如今看來,怕是有更多的緣由吧?”

    祁染染鎮定下來,她前世今生的秘密玄之又玄,若是被別人發現,多半要被當作什麼亂力鬼神,更不用說是立於朝堂的陸宥了。

    皇室,本就對鬼神忌憚避諱。

    她裝出一派生氣的模樣,“那祁安香的做派實在可惡,而這二房竟縱著她作惡,豈不是更招人憤怒?”

    祁染染偷瞥陸宥,發現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自己。

    “我要是不反擊二房的欺侮,等那二房再搭上了你那好侄子,說不定我將來的某一天,就會成了一具屍首——”

    “被人穿了琵琶骨,死也不安生。”

    說著,祁染染眼熱,前世那些無法遺忘的痛楚和悲哀讓她說話半真半假。

    “行了,”陸宥皺眉,打斷了她的話。

    不知怎麼,他對祁染染口中說出的慘烈字眼十分排斥。

    “王爺,不是這個道理嗎?”祁染染反問。

    陸宥卻沒有接話,只是招手讓她坐下,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一室安靜。

    祁染染拿不準陸宥的心思,便也無意挑起話題。

    陸宥卻對她這副安靜樣子有些不適應,便隨意拈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我上次給你的玉扳指,放在哪裏了?”

    言畢,祁染染懵了。

    關上次拿走的玉扳指什麼事?

    “那玉扳指上有本王的身份憑證,你切莫隨意放置。”

    祁染染點頭,她早就把東西妥善藏好了。

    “本王來你屋子是為提醒你,你那好爹爹聽了他人閒語,怕是以為你對我的侄兒情根深種,勢在必得。”

    祁染染頓時像聽到什麼腌臢事,臉上瞬間閃過無盡的厭惡。

    但同時也明白了祁老爺剛剛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二房?”

    “確然。”

    祁染染的腦海浮現祁安香和陸瑾軒的臉,霎時明白了二房的打算。

    二房這是要把二女爭一男的戲碼往她身上套,給下毒一事找個靶子,從而防止祁老爺對二房下手。

    這樣的戲碼,對祁染染雖然不痛不癢,但卻讓她心裏越發作嘔。

    陸瑾軒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一點關係也不想扯上。

    陸宥見祁染染神色變換,明白她已經知曉了深層的意思。

    “本王只是好意來提醒你,既然你已經知曉,本王便先行離開了。”

    說罷,陸宥卻是頓了頓,喝完了桌上那杯澀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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